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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芝兰淡倾华 (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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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什么林初卿!”,林语大喊

月季却不听她的狡辩,下命令道,“放箭!”

“林语拉住我的手,千万别放开!”,碧瑕血红色长鞭噼里啪啦打掉一轮箭矢,林语缩到碧瑕怀里,害怕得双目紧闭,碧瑕抱住林语一个转身,躲到屋瓦墙边,将林语挡在墙与自己的夹缝中,长鞭一挥,如灵蛇蜿蜒而动,爬上屋顶将瓦上的一个射箭人打落在地,一个旋身,被打落那人脖子上四肢上便呈现五道环形血痕,俨然是五马分尸的惨状,林语吓得大叫,碧瑕却趁这机会,又打落一人,“就凭这些人,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还想擒住我们,简直是白日做梦!”

“当然不止如此!”,月季莞尔一笑,“点火!”

只见墙上的弓箭手身后密密麻麻又出现十几人,换了他们手中的箭筒,在他们身边各摆起一盏灯,新箭上一律缠着棉布,遇火即,这观中尽是竹林,这回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烧死了,而且……

碧瑕瞄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月季,她带来的可不止这些弓箭手,连换箭都如此游刃有余,那现在的观外,一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像个铁桶般

碧瑕趁着又一轮箭过,闪身就到了月季身边,一条长鞭缠住了月季的脖子,一切都顺利得出乎碧瑕的意料,她缓声,“我还以为……你会武功……”

“可惜,你猜错了!”,月季解释道,“我并非随身服侍家主的人,不需要会武……”

“那你……”,总得有些本事才能站在这个地方吧?

“我常以为,用力者为下,用智者为上,因而……我擅用计!”,月季话音刚落,碧瑕居然就在林语面前眼睁睁地应声倒地,原来月季竟在裙带后方扎了一根毒针,碧瑕捉住她时,不自觉便针入皮肉,月季踢开地上那两具尸体,那尸体便散成了木块,原来竟连那两个被打下的弓箭手都在她计算之内,不过是两个雕得栩栩如生的木偶人,只是木质血红,木髓雪白而已

“轮到你了!”,月季转身面对着林语,“传闻阵宗弟子,能以天地为盘,万物为棋,芸芸众生,皆在算计,今日小女子却想领教一番!”

林语无话可说了,你说月季傻吧,人家三两下就放倒了碧瑕,你说她不傻,那为什么她还没看出自己压根就半点武功都不会啊!

“我们阵宗可是大宗派,哪里是你这种小角色能领教的,我实在不屑于与你交手,怕伤了你……”,林语一边狐假虎威借着那什么什么阵宗的名号争取时间,一边缓步移到碧瑕身边——刚才月季去踢那木偶人从大门前避开了

“阵宗有规,门中弟子可输可死不可退,姑娘这是想逃吗?”,月季眼紧盯着林语,林语忍住双腿的不停发抖,装得气势十足,“我阵宗之规天佑之,我若背离门规,岂不是自寻死路?”

林语误打误撞,还真给她蒙上了,阵宗之人就是自谓通达神意,叛离门规之人,天罚之

此时月季的戒心已经渐渐放松,打定主意眼前之人不会逃跑,竟任由林语慢吞吞把碧瑕背到背上,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林语暗骂了一句“好重!”,突然抬头对着月季身后大叫道

“师父!”

林语的师父是谁?呃……她当时至少是没有师父的,但在月季眼里,她的师父就是苏别,就是几年前来闻人府上掳走小少爷的……

暗门三长老,苏念红

月季回头看去,林语背着碧瑕,一个急急转身,撒丫子开跑,这可是林语有生之年跑得最快的一次了,转瞬便从院中来到了门槛边,一下子就撞开了门

然而……

哗啦啦一群人全副武装聚在门外,好似洋葱剥了一层,又一层,还一层,结果又来一层,还来一层,林语跑得太急,又被门外的重重封锁吓了一大跳,越过门槛时没抬脚,“砰”一声摔倒在地,被碧瑕压住无法起身,她努力对从门中走出到她身边的月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早啊!”

月季蹲下来,“差点忘了,你师父是个大逆之徒,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说谁的师父是大逆之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似是从天边日升日落处传开,遍布大地,浩大至极,隐隐透着怒气阵阵

月季被来人的声势所震,对此人的出现可谓是毫无防备,也不知对方在暗处躲了多久,“来者何人?”

“我的名字吗?”,来人现出身形,报上了名号,“在下药浮!”

“原来是大长老驾到,晚辈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月季脑中搜罗了一遍当今高手,药浮?药山大长老为何会来插手此事,她左想右想,就是没料到碧瑕这个夜犬的传人竟也是药浮的弟子,最后只能认为药浮是路过,心念一动前来瞧瞧罢了

“恕罪?你还会等着我恕罪?”,药浮一跃而下,踏着围着下林观众闻人府侍从的肩膀,踢倒一人又一人,忽的出现在月季眼前,此等武功已是吓了月季一个措手不及,“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得月季卧坐在地上,月季心有不忿,“大长老武功盖世,月季甘拜下风,可无故打人,不能服众!”

“我无故打人?你适才骂我是大逆之人,我要不是看在前盟主曾救我一命的面子上,才不会饶了你这条贱命!”

“难道……难道……”,月季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可能,她猜错了,她一生但求能自己领悟阵宗的通天之术,却一开始就错得如此离谱吗?她压下心中的委屈和厌世,低下头认错,“大长老教训得是……”

药浮扶起昏倒在林语背上的碧瑕,看碧瑕面色苍白,药浮虽号称对四诊一窍不通,但也看出碧瑕有中毒的迹象,踹了瘫在地上的月季一脚,“解药!”

月季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绿色小瓷瓶,端端正正站起,虽然知道真相让她的情绪有一瞬的崩溃,但此刻的她仍是不卑不亢地弯腰恭敬呈上去,药浮接过解药让碧瑕服下,此时才发现被碧瑕压在身下的林语,林语脚本有旧伤,刚才又一摔,“这位小姑娘的腿……”,药浮摆摆头,又把踉踉跄跄的林语扶起,掀起林语的衣裙下摆,腿部已是一片青紫色,药浮拿出另一个瓷瓶,竟亲自弓下腰把药给林语抹上,青紫眼看着慢慢淡去了一点,“看来你最近还是避免走太快的好……”

“没事,倒是碧瑕……”,林语看着这亲厚和蔼的白发妇人,有点不好意思

药浮却说,“看你面相,倒有几分似我那早年叛出师门的……师兄……”,她动了动鼻子,好似嗅到了什么味道,“香草丹?”,药浮走进下林观,看到地上林语摔落破碎的三年前林棣交给她的罐子和罐中的“臭豆腐”,脸色大变,话音颤抖,“这罐子……这罐香草丹……”

林语接她的话,“是我棣叔让我带给……”

“棣叔?”,药浮疯着似的按上林语的双肩,林语的双腿一疼,“你叫他棣叔!”

“是……是啊!”,林语忍住疼痛,神色莫名凄凉,“棣叔……我听住下林观不远的袁叔叔和……”,她向一边的月季看去,双手握拳握得紧紧的,“那位季姑娘说,我棣叔和婶婶大哥大伯已死,因为棣叔帮过袁叔叔,袁叔叔亲手埋葬了棣叔,就在下林观后院,那夜下林观中起火,婶婶他们死无全尸,那些势利小人趁下林观无人,年年腊八砍伐观中竹林,送到洛城茶街那一带……”

“他死了?”,药浮喃喃,“他死了……”

“棣叔要我拿那个罐子去药山,找一位青衣姑娘……”,碧瑕已渐渐缓过劲醒了过来,林语继续说,“棣叔告诉我说竹下故人求见,念在往昔情谊救我大伯一命,他必感激涕零,来生报还……”

“他说来生报还?那为何今生不能报我家小姐!”,药浮松开林语,她笑了一笑,“也对,我家小姐就是因他死了,他还傻傻地不知道……我家小姐已经死了,如今他也死了,岂不正好……”,药浮年至三十,已是一头白发,历经太多,早早便看透看淡了,“你亲人皆死了,如今孤苦无依,倒是可怜……”

碧瑕跳出来,“师父,那……让她做我的三师妹,怎样?”

药山

“我师傅脾气有些古怪,当年我拜师时,被问了一大串问题,待会师傅肯定也要问你,你看我的手语告诉你我当年的答案,这样你一定能拜进来……”,林语想起碧瑕的千叮咛万嘱咐,呼了口气,进浮生阁

林语跪到地上,行了个大礼,“药浮大人,小女子林语祈求拜入浮生阁,从此伺候大人左右,学济世救人之术,为大人分忧解难,万死不辞!”

“好!”,药浮拍拍手,“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老老实实答上来,我会考虑收你为徒的……”

好吧,碧瑕的话果真有用,坐在药浮右下方的碧瑕朝林语调皮地眨眨眼睛,好像在说自己早有先见之明一般,林语则是给她悄悄回了个白眼,转向药浮时又是正正经经的样子了,她拜道,“是!”

“识字吗?”

林语偷偷看着碧瑕,碧瑕右手不停摇晃——她在说“不”——碧瑕刚拜进师门时竟连字也不识,难道她爹爹只教了她武功,却连个字也没叫她识吗?林语觉着,识不识字是尊严问题,于是她对着药浮,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上过几年学堂,不仅识字,还能背几篇诗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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