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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芝兰淡倾华 (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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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瑕气呼呼对着林语鼓起了双腮,她做手语:你这种时候逞什么强呀?

药浮的问题还没完,“我看你像是个左撇子?”

右边右边,碧瑕晃动右手拼命暗示林语

碧瑕你是想要我一个左撇子从此之后生生掰成右手演给师傅看吗?林语不管她,点头,“嗯,是呀!”

“葵水几时来的?”,药浮说得轻轻松松,林语却羞红了脸,她看了一眼在场唯一一位汉子——药倾——坐得那叫一个镇定自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林语再看了一眼碧瑕,结果……

碧瑕她居然在摇头!!

你说几时来不是一个数字吗?你摇头是几个意思?林语越发觉得碧瑕不靠谱,于是她诚实地回答,“月初,初二左右始……”

“最后一问……”,药浮懒懒坐在木椅上,头枕着靠在桌上的手,“你觉得倾儿长得好看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林语看一眼坐在药浮下方、碧瑕左边伺候的药倾,神情有些恍惚,若是她大哥没死,没有那次幼时的意外,没有那条疤,怕是和药倾要有九分相似,她又看碧瑕,想起来她那个命丧火海的童年玩伴,她半开玩笑地恭维她是自己的嫂子,这两人站在一块,像极了他们二人,对了,还有二哥,她的二哥,他们四人,林语许久不答话,药浮倒扣指敲敲椅臂,语气中已经渐渐有了些疏离和戒备,“还没想好吗?”

“哦,对不起大人,刚才出神了……”,林语想着碧瑕那副花痴相,觉得按她来说肯定会点头,但为以防万一还是看了看碧瑕,可碧瑕却对着她,暗暗……摇了摇头……

林语怔了一下,也学着碧瑕的样子摇头,说道,“药倾大哥虽温和内敛,但于相貌上,还是有所欠缺……”,她偷偷瞄了药倾一眼,又补充道,“不是好看,可也不丑……”

“不对!”,药浮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林语和碧瑕的心却随着她这句否定提到了嗓子眼,林语觉着之前自己错了那么多,可仔细想想,也没道理呀……她惯用左手还真就该遭天谴啊?

“不对!”,药浮重复了一遍,“不用叫药倾大哥了,叫大师兄吧……”

碧瑕拜师那年才十一,葵水未至的年纪

碧瑕拜师那天,答药浮的最后一问时,“哈?你害羞,所以一时慌乱……就摇头了?”

“嗯……”,碧瑕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每至秋冬,师兄须连续服药,我就天天下山替师父买药材,师父就这阵子教我一点医术上的事,春夏之际,师父要闭关给师兄解蛊,我以前一个人无事可做,只能……”

“趁着月黑风高夜,伤人越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吗?林语第一回见到碧瑕,她杀的人那叫一个凄惨,看碧瑕脸色微微有怒意,林语吐吐舌头,回忆似的,“我记得你杀人时很可怕!”

“那我……”,碧瑕的怒气本就是装来吓吓林语的,这会立刻变了张脸,朝林语笑了笑,“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杀人了……”,碧瑕说道,“那些人当年杀我父母至亲,我是为我父母报仇……”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杀你父母,也是因为亲人被你父母所害,这才……”

碧瑕却毫不客气地打断林语的话,“沈如诲已死,乌冥阵已绝,我现在也无仇可报了,那些人纵然是我父母所害,但他们为何不去追查幕后的买下他们亲人头颅的恶人,反而来围攻我父母,使我连我父亲的面都没见上一见就生离死别,我才十一,母亲又因着当年的伤势未愈和日日思念父亲郁郁而死,若不是师傅收留,我……”,她说着说着掉下泪来,很大滴的眼泪,滚落在衣衫上,结成深色的水渍,“冤冤相报?那谁来顾及我呢?”

“你多好,我其实对你有些艳羡呢!”

“嗯?”,碧瑕擦干净泪水,“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你会武功,你我都有仇人,我虽家破人亡,可连亲手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林语手指绕着衣带若有所思,“你能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吗?特别是关于闻人府和那位季姑娘……”,她缠紧了布带的手指抽开来,“我二哥以前对这些很向往,我记起有一年村里的木神节,二哥就在和爹爹打听闻人府的事,我没听到太多,只记得爹爹好像说,九幽剑是天下第二……”,她努力绽开一个笑颜来,一颗泪却从眼角缓缓滑落,“二哥以前也常说,他自己是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我一直都觉得他是对的,我好小的时候,他总是拦在我身前,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打得屁滚尿流,我好想他……他不知现在在哪,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他,我……我……”

“你喜欢他对吗?”,碧瑕一眼看穿,“闻人府确实是天下第二,你若要找闻人府的麻烦,除非……你能找到流光扇……”

“流光扇?”,林语激动得一把握住碧瑕的手,“它在哪?”

“听说是在暗门,暗门的镇门之宝——奇玄匣中,藏了当年飞鱼公子留下的一件宝物……”,碧瑕好似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有人说这匣里的宝物就是流光扇!”,她补充道,“三年前暗门的上一位三长老欲携了这匣子叛逃,竟被二长老苏离手下一位深藏不露的弟子一对一亲手击杀,这位弟子被大长老徐会仁赏识,提拔为现今的三长老,是徐长老的亲信……”

“听起来很难拿到的样子……”,林语才不会做这种一步登天的白日梦呢,“药山药山,那有没有什么毒药可以……”

“嘘!”,碧瑕把手指竖到嘴边,示意她噤声,“药山专司救人之药,山中弟子从不研习毒药,唯有一药名有虚,能致人虚浮无力,三月不解即死,南方七十七连湖之十五湖——巫泽畔长有山休木,取根叶熬水可解,若与阵宗假寐相配……那个丑八怪的下场你不是没见到吧?”,说起这个,“药山阵宗曾结怨,前任掌门与阵宗神算子原为至交,好像因着什么事反目成仇了……”

“那你能教我吗?”

“有虚可以,假寐不行”,碧瑕说得坚决,“娘亲临死前告诉我,假寐不可外传……”

“哦……”,林语想起自己的母亲,“伯母的话是还要听的,我怎么能为难你呢……”

“就这么多了,其他江湖上的事,我常年呆在浮生阁,也不甚清楚……”

腊月入冬小雪,药浮旧疾复发,无奈备好药倾要服的药和碧瑕林语要学的药,提前闭关,药倾被药浮锁在浮生阁阁楼

闻人府喜事,小公子娶妻,请柬送到了浮生阁

往年药浮是什么地方送来的请柬都不接的

“药倾!”,碧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阁楼,打开纸窗,坐在床前点灯看的药倾走到窗前,“小师妹?”

按理现在的小师妹应是林语,可药倾已经叫顺口了

碧瑕直接喊他的名字,“你愿不愿跟我走?”

“我……”,药倾还在犹豫是否要违背师父的命令

垫在碧瑕下方,被碧瑕踩这肩膀的林语蹲不住了,“师兄!你就别磨磨唧唧了!我撑不住了!”,碧瑕你个死鬼怎么这么重?

“师兄你不是想出药山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吗?碧瑕带你去看!”,碧瑕还在劝说,若是师兄不愿走,那她也不愿强求

林语托着碧瑕,在彻底撑不下去之前,药倾终于向碧瑕伸出了自己的手,“好,我跟你走!”

两人的手于虚空中相握,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碧瑕被药倾牵着,在药浮跟前叩了三个响头,亦像如今,林语被碧瑕拉着,同样的三个拜师礼

药倾却忽而有点退缩的意思,“那对新人叫什么,那个新郎官……好看吗?”

“没有师兄好看!”,碧瑕几乎是吼出来的,过了一会,相对那两人脸色都变得一片通红,又拖了一段时间,在林语没想把碧瑕摔到地上前,碧瑕支支吾吾道

“新娘子嘛,好像是叫……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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