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运移龙脉

李钲依言喝了一杯，姬玉笙但见酒色碧绿，只怕有毒，趁穆青侯不注意时，伸手指上一枚戒指轻轻一沾，那枚戒指乃是银制，被酒液沾过，丝毫未变色，这才放心。

只听穆青侯笑道：“当年高祖军中有三人，都是用毒的高手。大唐门始祖唐先生振铎暗器第一，姬姑娘的父亲泰康先生用毒第一，老夫穆青侯剑术第一，用毒手段就不如前面两位。我们三人并称‘军中三老’，想必李公子是知道的了。”

李钲豁然一省道：“晚辈只听说过唐振铎唐先生和玉笙父亲的名字，军中三老另外一位，却始终不知到底是何人，原来是老前辈？”

穆青侯点头道：“老夫的大玄音飞天神掌七十二式和大玄音飞天剑法一百零八路乃是独门秘传，他们两个无论想破头，也想不出破解我剑法掌法的法子，武功方面只好甘拜下风，认我为第一了。”

他以掌法和剑法称雄江湖，博了个“六首鬼王”的名号，那是因他武功卓绝，剑、掌齐施之下，鬼神莫测，就宛若生有六首八臂一般。

李钲道：“前辈跟随祖父打天下，按理应当封妻荫子，荣宠加身才对，为何中途忽然退出了？”

穆青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道：“祖父？高祖是你祖父？”

李钲道：“正是，家父陇西郡王建成。”

穆青侯端着酒杯的手悬空半晌，才缓缓放下，道：“当年的往事，就如昨天刚刚发生。高祖当年安排我们三人离开军中，各有使命，外界却并不知情。”

李钲砰然心动，道：“晚辈愿闻其详。”

穆青侯道：“老二今日带你们来到我这里，也算你我的缘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当日离开军中是为了一件事，并非外界传说我们三人之间起了龃龉。我们三人各有长处，唐先生和姬姑娘的父亲位在我之上，年纪又大我许多，因此高祖甚为见用，我少年贾勇，经常找两人比试功夫，外界才认为我们三个是心有芥蒂，后来的分手也就全是外人的猜想了。其实我们三个情深如海，自到高祖军中，便歃血为盟，结成了生死兄弟，这一节只有高祖和我们四人知道，别人一点情形也是不知。”

李钲道：“这中间的故事，我们的确不知。”

穆青侯道：“这事儿说起来就长了。远古战国时期，出了一位经天纬地的大人物，这人名叫玄微子。传说他有通天彻地之能，智慧卓绝，人不能及。”

李钲道：“鬼谷子？”

穆青侯点头道：“正是。高祖李渊，就是鬼谷仙师的隔代再传弟子。”

李钲更是吃惊，一时竟至说不出话来。

穆青侯淡淡地笑了笑道：“还有让你更吃惊的呢。鬼谷仙师当然不可能活到现在，但他当年飞升之后，手创的鬼谷门无人不知。高祖自非鬼谷门弟子，却是鬼谷分支‘应’门门下，得‘应’门传以鬼谷之学，以谋略之雄声震寰宇，创业立国，成为大唐先祖。他的江湖身份隐藏得极为紧密，恩师去世后，还知道他当日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人。自唐先生和姬二哥去世后，这世间就只有我一人还知道往日的秘密了。”

李钲道：“高祖得应门所传，应该将应门发扬光大才对，为何要隐瞒自己的来历？”

穆青侯道：“你有所不知。应门当年所以从鬼谷门分离出来，是因为应门始祖、也就是我们的恩师学会了一门鬼谷仙师失传多年的秘学，而这门秘学在鬼谷门本门看来是大逆不道、有背天伦，所以恩师教严厉告诫，不许对外声称是应门弟子，否则，就算他死了，也有办法令我们魂魄不安。恩师量才施教，我们四人各得他一门绝学，对他老人家奉若神明，安敢不尊？是以几十年来，我们从来不敢对外吐露自己的师承来历，对外只托家学而已。”

姬玉笙道：“什么秘学令人如此震恐？”

穆青侯道：“应门之学包罗万象，其中有一门风水功夫，名叫‘大应龙符’。恩师曾道，他学过大应龙符之术，果然一直到老无子无嗣，娶妻三十余，无一人能活过四十岁。”

李钲和姬玉笙听了，都不禁不寒而栗，汗毛倒竖，不知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一门武功，能令人断子绝孙，相比之下，所谓“腐骨神掌”就远不能及了。

只听穆青侯继续说道：“我们四人情同手足，出师之后分散各地。我老家在关中，满师回家接续穆家族长之位，闭门苦练武功毒物之学，如今穆家子弟不说一万，也有八千，散落各地，穆家年年的门徒红利孝敬源源不断送上门来，做了一乡一土的土财主；姬二哥后来投身五毒教，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在应门所学，终于坐上了五毒副教主（五毒教主传女不传男，男子接任教主，只能为副，不能为正）的宝座；振铎先生更为厉害，白手起家，远去西川开山创派，成为唐门始祖。但我们三人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高祖登上九五之尊更强，不过四人的成就那已是满师以后的事了。我回到关中之后没过几年，天下大乱，高祖在龙城太原起兵称帝，写了信来请我到军中襄助。我们三人与高祖情深意重，一接信，立刻前往。”

姬玉笙双手撑颐，道：“然后呢？”

穆青侯道：“后来我们才知高祖请我们去是为了什么。原来他所学的‘谋略’之外，还偷学了恩师一门绝学，只是那门绝学太过难以掌握，以他的聪明才智也只学到百成之一，但也足够令风云变色、英雄俯首了。”

李钲道：“高祖偷学了大应龙符功？”

穆青侯点头赞道：“聪明。你说的没错，他趁师父练功时偷学了一两分，想起师父曾说的厉害关系，胆战心惊，不敢多学，就此罢手。大应龙符功武功，而是集诸法之术的神功大成，其中又一种鲜为人知的功夫，那就是‘运移龙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