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苗乌失踪了

居夫人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发问：“什么好主意，请何道兄指教。”

“如果海龙王向二位寻仇，就告诉他，在下能医治六阳亢虚症，前提是往日仇恨一笔勾销。眼下我有事要办，等过几个月，前去乌越岛为居维良公子诊病。只要海龙王伤害居家一星半点，我就不治了。你们对海龙王说，以上是何当归的原话。”

居氏夫妇听罢，面露失望，以为当归是用拖字诀欺骗海龙王，并没有能力治好病人。

“呃，不错，这样可拖延一段时日……然而总有败露的一天，即使我们全家躲起来，也难保不被找到。海龙王将变本加厉地报复，不仅居家遭殃，何道兄亦受牵连。”居夫人委婉反对。

“不，我确实有办法治疗六阳亢虚症，非缓兵之计。前两年，师父从深山中采集到一些稀罕药草，可炼制对症之药。”

当归很有把握地许下诺言，因为有灵药帝女蕙保存在百草谷。培植仙草时，吴有虚曾慨叹过，当年若有此药，海龙王的儿子不至于早亡。当归探问六阳亢虚症是什么病理，怎样用女神之泪配药，吴有虚大略解说一番。

当归怕居氏夫妇不相信，又说道：“过些日子师父将来荒月城与我会合，到时候你们可重叙旧情，一起讨论治疗六阳亢虚症的医理。”

居维良闻言大喜：“吴药王研究出良药了？有他老人家出手，一定没问题。对了，稀罕药草是否传说中的女神之泪？”

居维良精通医道，马上推断出正确结论。

当归不隐瞒，点头称是。

居夫人暗暗埋怨丈夫讲话失分寸，女神之泪乃人人垂涎的宝物，拥有者绝不愿宣之于外。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海龙王会相信吗？”

“他不信也得信。”不待当归回答，居维良便一口断言。

居维良长年行医，洞悉病人的心理，人在绝望中会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尝试一切治疗方案，甚至那些荒诞不经的偏方巫术之类，也照做不误。只要海龙王疼爱孙子，就免不了这人之常情，暂时放居家一马。

接着，居维良谈起与吴有虚相识的经过。当初他在大陆上游历，遍访名医，偶然遇见吴有虚，请他为海安申治病。吴有虚上岛后，对六阳亢虚症亦束手无策。此病症只见于古医记载，极少实例，吴有虚第一次碰上，一时间想不出法子。海龙王从阿特拉斯海的神族遗迹中带回许多籍，包括医，于是吴有虚在岛上住下，翻阅研究。居维良从旁侍候，跟着学到不少知识。潜灵丹和丁香山姜丸的配方，即得自于神族秘籍。居维良和吴有虚相处日久，结下半师半友的交情，故此日后有吴有虚救人之举。

闲话一阵，居氏夫妇告辞离开。当归和苏离会同柳拾肆返回荒月城，然后各归住处。

起先当归没觉出异常，吃过午饭，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仔细想一想，原来是没见着苗乌的身影。

落夕宫之行未携带大猫，因柳拾肆为人机警，当归担心魔偶的身份暴露，把它留在城主府。临出发之前，他叮嘱苗乌不要乱跑，老实呆着等两人回来。

苗乌没个定性，一天到晚闲不住，四处乱跑。但它尚有分寸，一般不离开城主府。当归和苏离回来几个小时了，按说这家伙早该扑上来问长问短，好奇打听旅途的见闻。

当归走出屋子，询问城主府的仆役，是否瞧见大黄猫在哪里。人们皆摇头不知。

到了晚上，苗乌依旧不显相，当归有些着慌。他叫上苏离，一起到外面街道上，呼喊苗乌的名字，并向路人打听。

搜寻小半个城区，一无所获。

当归确定，苗乌遇上了变故。

因为苗乌对苏离特别崇拜，平时总围着转悠讨好，若听见她的召唤，没理由不出现。

第二天，当归开始认真调查。他逐一盘问城主府的人，不仅仆人，连官员和武士也不放过。终于，从一个女仆那里得到信息。

“咦，不是苏仙子带灵猫出去办事么？”女仆诧异道。

苏离不解其意，当归忙问：“这从何说起？”

女仆回答：“昨天傍晚，我在走廊上扫地，听见苏仙子在房中说话：‘苗乌，又看见那个刺杀白胡子老头的怪人啦，他从后门走到骑马的雕像那里停下了……要不要去看看？’然后响起喵喵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苏仙子又说：‘去看看……看一眼……苗乌，出发！’我心想，你们交待过去落夕宫游玩，不回来吃晚饭，为何苏仙子这么快返回？要不要准备晚餐？于是过去敲门，里面没回应。我推门进去一看，屋子内空空，窗户开着，想必是苏仙子带领灵猫飞走了。”

“你只听见声音没见到人，就断定是苏姑娘？”

“我探头往窗外张望，楼下不见人影，只有苏仙子才有本事转眼间远离吧。和灵猫说话的声音明显是少女，这幢楼房中除了苏仙子没别的年轻女子。嗯，似乎比苏仙子的口音更尖细一些，更年幼，隔着房门听不大真切。”

当归立刻醒悟，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苗乌自己。这只蠢猫神神叨叨，经常自言自语，一本正经叫着自己的名字。

话语的内容很好猜测，苗乌看见日前那怪异刺客从城主府的后门经过，忍不住好奇心，追上去玩耍。

城主府坐落于城市中心广场的西侧，从东角门出去，就来到广场上。此处往来之人甚多，有闲逛的市民，有外地的游客，有做生意的小贩，还有巡逻的治安官。

当归不停地拉住人打听，描述苗乌和怪乞丐的样貌。一个做帽子生意的小贩留意到了，昨天六点钟前后，一个乞丐在阿德拉·肯雕像的脚下坐了半个钟头，然后向北面走远。随后，有一只圆滚滚的大黄猫跑过广场。

事情得以证实，苗乌跟踪神秘刺客，再也没回城主府。

不会是遭刺客毒手了吧，那人的武艺和法术颇见高明，足够制服苗乌。虽然苗乌也有两下子，但这家伙实在是太呆蠢，像小孩子一样容易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