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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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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汤时再切些牛杂牛肉在里面,端的实惠味美!

杜河见杜瑕小小人吃起来有些费劲,便亲自夹了牛大骨出来,用心捅出其中滑腻骨髓,分给两个孩子吃了,这才继续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日日如此,天长日久的,难免不被下面的学生学了去,到时候大家满脑子都是经济,又如何专心读?如何做得出好章?”

杜河又叫人细细打听两天,最后才给杜定下一家,又挑吉日与他带着束脩去磕头。

那先生姓肖,虽然只是秀才身份,可还远不到三十岁,在读人中算十分年轻,又上进,貌似名声不小,他日后未必不能中举,已收的学生中有两个就是特地从外县慕名前来。

难得他挑选学生也十分认真,一应都要自己亲自考校了才下定论,拜师当日只把杜问了个底儿朝天,额汗涔涔。

肖秀才问了半日才停下,那边杜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杜河老大一个人也热汗滚滚,生怕儿子不得中。

就见肖秀才微微蹙眉,似乎不大满意,只说:“却是有些灵性的,只是底子到底薄了些,竟除了启蒙之外没读什么。你也八岁了,读也有将近三年,怎得过去都荒废了?”

杜已是头昏眼花,口干舌燥,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将实情说了一遍,又带些恳求的表达了自己求学的心思,“求先生教我。”

杜河见儿子小小的人弯腰弓背十分可怜,有心帮衬却无从下手,又怕好心办坏事,汗流的更多了。

肖秀才盯着杜看了半晌,这才点头,道:“倒也难得。”

杜大喜,扑倒便拜,直呼先生,声音都微微颤。

“倒是机灵,”肖秀才总算笑了,摇头道:“求学一事何等郑重,拜师也不是这个拜法的。你且起来,三日后再来,可巧昨儿我已收了另一个学生,你们二人便一同拜师吧。”

待到第三天,杜果然去拜了师,当日一同拜师的还有另一名与他同岁的少年,就见对方一头如墨漆,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端的一副好相貌,只是瞧着性子,却有些冷,自己朝他热情招呼,对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礼,并不说话,倒跟那个牧清寒的名字十分贴切。

算上今日刚拜师的杜和牧清寒,肖秀才如今名下共有九名学生,最大的已经十三岁,最小的却是杜和牧清寒,都只八岁。

他教学十分负责认真,每日都仔细一检查功课,又挨着讲解章。杜不过去上了几天学便兴奋不已,吃饭的时候总要说起在学堂的诸多事宜,又说这位先生极好。

又过了几日,肖秀才拿出一包给他,又叹气道:“你的几个师兄八岁时已经开始学作诗了,你却几日前还在捧着启蒙,实在是耽搁大好年华,平白浪费时光。你去将这几本背熟了,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过几日我必要抽查。”

杜十分赧然,忙恭敬的接了,回去之后便埋头苦读狂背。

因他年纪又小,进度又慢,几个师兄颇有才气,对他就不大热情,只是他也不在意:盖因如今眼下他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狂补进度,又哪来的闲情逸致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肖秀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见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得十分欢喜,越觉得他是可造之材。

刘氏被他尖锐的目光刺得浑身一抖,复又猛地跃起,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尖着嗓子叫道:“大伯这是说的哪里话!怪不中听的!”

杜江已经决定撕破脸,往日的里子面子便也尽数都丢到地上踩碎了,统统不要,当即冷笑道:“怎么,你竟听不懂?”

刘氏还想再争辩,可一对上杜江的视线就浑身毛,活似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只张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不出。

旁人暂且不提,王氏却一颗心噗噗乱跳,几乎要把自己的耳朵震碎了。

他们一家子正愁如何找机会开口呢,万没想到头一个说出这话的竟然是大房!

就这么眨眼工夫,她也顾不得继续听杜江与其他几人争辩了,心头过了无数念头:

要不要喊相公回来?若是现在就分了,相公的师父却还没告老还乡,房子也没腾出来,他们却住到哪里去?

可若是因为房子的事情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即便是有,又要等多少年?

却听杜江爷俩已经吵吵起来,一个坚持要分,一个死活不让。

杜江也是个犟种,平时有商有量倒也罢了,今儿一堆破事儿都赶趟,他也实在是给逼急了,干脆撂了话:

“爹也不必劝我,方才娘舛错着要卖您的孙女儿,您怎得不开口?也不怪我说话冲,谁也不是傻子,娘这般热心却是为啥?若果四丫真的买了,得的银子竟真能落到我们大房手里?说不得赶明儿老三就出去干什么游学去了!打量谁不知道似的!”

于氏还真就打的这个算盘,就是杜平自己也有那么点儿意思,所以一个明摆着挑唆,一个暗中默许,可到底没说破,如今被杜江这么三言两语撕撸开,老两口脸上就要滴出血来。

于氏还没怎么着,刘氏先就放开嗓门叫屈,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大腿哭喊起来,又将双脚乱蹬乱踢。

杜江只是冷笑,刚要开口却见出去逛了一天的杜海推门进来,一看正房内的情景直接呆了,还笑呢:“这是闹什么呢?”

刘氏连忙一咕噜爬起来,把方才杜江一番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遍,十分挑拨,难为她竟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润色成这般。

杜海听后果然气恼,又羞又臊,冲杜江喊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杜江一贯看不上他为人,没好气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还真是不知道!”杜海是个浑人,向来只有他欺负旁人的,断然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当下也是气得狠了,唾沫星子都要喷到旁人脸上去,“谁算计你?谁又花谁的钱了?难不成侄女是我挑唆着叫卖的?又或者我是你养活大的?这话说的倒好没意思!”

见他兀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把杜江的真火勾上来,他不甘示弱道:“你倒有理了,既然你自己这么说了,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他略喘了口气才道:“你确实不是我养活大的,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与你二哥谁没掏银子给你使过?你少花了我们的钱了?当初闹着要经商,我们两房东拼西凑,又去外面借,各自助你十两,足足二十两!少不得还有爹妈的私房,一大家子节衣缩食,都指望你有出息,可你倒好,赔掉了裤子回来,还欠了一腚饥荒!那债务又是谁替你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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