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情郎 (第3/3页)
就在陈慧全神贯注地走上迎接未来生活的一小步时,屋子门忽然被推开,她回头,便见那粉紫衣少女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紫玉背着个小包裹,并不进屋,只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陈慧道:“陈姑娘,恭喜你求仁得仁,老爷那边派人来说了,既然你想死,便成全你,今后三日,你便饿着吧!今后我可不伺候陈姑娘了!”
她说完便走,仿佛在逃离什么可怕瘟疫似的。
陈慧刚把手中的瓶子放下,还来不及追出去,紫玉便跑得没影了。
她瞪着眼睛站那儿,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处境。
第一,她穿来的时机太糟糕,正是原身彻底惹恼金主饭票的时候。
第二,她的引导n抛下她罢工跑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接下来要饿三天肚子!
陈慧关上屋子门,回到床上坐好,这三条犹如晴天霹雳似的砸在她头上,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昏过去,还是坐下来安全。
她抱胸,视线一扫四周看起来无端凄凉了不少的冷清环境,心想,是时候考虑该怎么穿回去的问题了。
然而——哪来的办法啊!
陈慧懊恼地躺回床上,没忍住烦躁地滚了一圈,正好压着了她额头的伤,痛得她身子一僵便以趴着的姿势不动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翻过身来,恢复成仰躺的姿势,随后长舒了口气。
她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她正在睡觉?她家庭幸福美满,父母恩爱又宠她,也没有背叛她的男友和抢她男友的闺蜜,从来没想过小说里的遭遇会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是老天爷看她太幸福了嫉妒了,就把她丢过来受苦的吗?
想想看吧,那娘娘腔自称“阉人”,又能在外开府,娶妻——或者说是纳妾?反正都一样——可见他的地位还不低。跟一个太监是挺惨的,但跟穿成个吃穿都成问题的贫农比,跟着个有权有钱的太监至少吃穿不愁。反正太监少了点东西,又不用她履行夫妻义务,低眉顺眼一点讨得他欢心,想来衣食无忧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偏偏她穿的时机不对,都把人给得罪狠了才来。太监毕竟是少了要命东西的,心理肯定会有些扭曲的吧?原身这么不给面子宁愿自杀也不肯跟他,他能给好脸色吗?看!这不就不让吃东西了么?害了接盘的无辜的她!要是原身想开点,她不就不用穿来这里受苦了吗?!
陈慧稀里糊涂的也不知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思维散得厉害,直到一连串的咕咕叫声响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郁闷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最后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慧不是什么乖巧的小姑娘,他们不给她吃的,她还不能自己想办法去弄吗?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她整整衣裳走出屋子,被外头的阳光晃花了眼。她穿的时候是冬天,这儿却是春夏的样子。
走出屋子陈慧才现,她待的屋子是院子里好几间屋子的其中一间,可能是主屋,整个院子不大,大概比一个篮球场小些,四周是大约两米高的围墙,院子门在她的正前方。
陈慧不知道这儿还有没有其他人,那粉紫衣的少女肯定早已跑出去了,她也不愿意惊动旁人,想了想决定去外头瞥两眼看看情况。
来到院门前,陈慧小心地拉了一下,没拉动,她仔细看了看,又推了推,依然没推动。她心中疑惑,动作大了些,然而无论她怎么推拉,门都岿然不动。
她这是被……锁起来了?
陈慧气得一脚踹在门上,木门登时抖了抖,却依然坚定地把守着这院子。
不给吃的还关禁闭?!那死太监怎么不去死!
李有得眉头皱起,原本盛怒而来的情绪猛地一滞,语调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你……你这是什么样子!”
陈慧面色一黯,满脸的自责与愧疚:“是、是慧娘不好,没能让自己以最好的仪态面对公公。”她双手用力撑地,似乎正尝试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却有心无力,最终也只能虚虚地靠着床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没能挪回床上去。
李有得双唇紧抿,神情实在称不上是友好。
今日他刚下值便听到小六回报了下午的事。据小六所说,梅院的丫头弄坏了蒋姑娘的簪子,蒋姑娘身边的丫鬟打算对她小惩大诫时却被赶去的陈姑娘打断,不肯让那小丫头受罚。一边护着自己的小丫头,一边为了娘亲的遗物不肯善罢甘休,自然便杠上了。让他觉得诧异的是,陈慧娘竟自愿跪了一下午!
——李有得不知道的是,小六想要明哲保身,在陈慧趴下前就躲进了厢房,等他出来时,陈慧早已恢复成了跪姿,他并不知道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陈慧是趴着的。而蒋碧涵那边,清淑根本就不可能像打小报告的学生似的说“陈慧娘假装下跪却趴了一下午”,况且,在清淑以及倚竹轩的人看来,陈姑娘跟蒋姑娘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们这些下人是必须有所顾忌,可若是李有得本人,自然会给予陈慧娘严厉的惩罚。
李有得对于陈慧娘会护着小笤一事并不意外,先前她不也因为小笤而屡次妥协么?
他盯着陈慧看了好一会儿,下巴一抬,咧了咧嘴似是笑了,明知故问道:“慧娘,这是怎么了?腿断了?”
陈慧默默咬牙心里狠狠呸了他一声,也不盼她个好,但她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当做一个完全听不出他话里讽刺意味的傻白甜,只是感激羞涩又纯良无比地笑道:“多谢公公担心,慧娘腿没断,就是跪得久了,气血淤堵,有些不适罢了。”她说着还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李有得皱了皱眉,视线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只见那两条腿裹在薄薄的中衣里,细长脆弱好似轻易便能折断。在心底升起一丝异样情绪之前,他猛然回神讥讽道:“慧娘,这可是你自找的,既然是你底下的丫鬟坏事,罚一顿也便罢了,还用得着你这个当主子的替她领罚?没人让你跪!”
说到后来,他语气愈尖利,似是气得恨不得狠狠骂她一顿。
陈慧怯生生地看他,模样楚楚可怜:“慧娘也是为了向蒋姑娘道歉嘛。小笤笨手笨脚,实在可恶,但她岁数还太小,怎么禁得起打?我这个做主子的,教导无方,自然应当自己领罚。公公,蒋姑娘那边如何了?先前她说原谅了慧娘和小笤,只是那毕竟是她娘留下的唯一一样物品,慧娘只怕她是碍于面子才忍下这口气……只是慧娘也没什么好东西,无法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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