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2/7页)
“孤要查清真相,孤要等皎皎痊愈的那天,孤不能死……”
他苦笑:“要不然,孤陪她承受这钻心剧痛也未尝不可……至少孤现在终于知道,皎皎身上这毒是怎样的滋味。”
魏太医无奈:“陛下你这又是何苦,皇后乃毒之载体,是在日积月累之下养成的,此毒予她未必疼痛,但陛下你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是!”
她有意训斥,却唯恐冒犯,只能戛然而止。
段熠却坦然地把她的话接下了:“实在蠢笨不堪,对吧?”
“孤对皎皎的执念,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如他所说,他明知后果,但他不悔。如今虽是百毒噬心,但一想到自己与孟云皎已然成了真正的夫妻,他就释怀了许多。
相反的,如今他体内有她之毒,他反而跟她有了一种切不断的联系。他病态的迷恋这种牵连。
段熠倏地想到什么,又问:“如果之前没有天变,照例迎娶皎皎的人是段辞,他应该会死在洞房烛夜里了吧?”
魏太医凝思片刻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真气护体,才能侥幸留了性命……要是六王爷,难说。”
这么一理,思路倒是清晰多了。
段辞并非习武之人,底子本就孱弱,就算周公之礼后不死,恐怕也留得一身伤残。
太子婚后病重,难免引起轩然大波,皇家亦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事也不难查出,只要沿着源头找,就会发现孟云皎身上的毒,到时候孟将军和他身后之人密谋的事,就彻底瞒不住了。
也莫怪孟将军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终于坐不住,伙同身后之人行刺太子了,只是正巧段熠被他父皇听到了风声偷梁换柱,才成了被刺杀流落民间的人。
魏太医见帝皇的眉头越蹙越紧,以为他还在忧心孟云皎的身体,便承诺道:“请陛下再耐心等待。臣师承沈太医,就算没有他制毒制药的本领,依着医,也学了个七八分。”
“臣誓死用一身医术效力朝廷,恩师遗嘱不敢忘,不管何种情况,都会以保全患者性命为先……臣深知皇后之命矜贵,必不敢让陛下失望!”
这段日子孟云皎状况有了好转,段熠是知道的。
更何况有沈太医弟子为名,就算他不信魏太医,他也应该相信沈太医。
说到沈太医这个奇才,离了宫也实在可惜。
想当年还是沈太医给段熠的母后,也就是端皇后保胎的,他早已探得腹中胎儿为双胎,却碍于仁心隐瞒不报,给两条生命争取出生的机会。
倒是这个举动大大激怒了先皇,先皇把端皇后幽禁后,也把沈太医逐出了宫,流放南部。
后不知沈太医得罪了什么人,遭到一夜屠戮,沈家上下尸骨无存,连襁褓中的女婴也不知去向。
段熠叹,好在沈太医毕生的志学留了下来,才让魏太医从中找到与孟云皎体内相似的毒,研发出破解之法。
“对了陛下。”魏太医又支支吾吾的开口,“臣给皇后备了避子汤,只待陛下派人送去。”
就算知道孟云皎此时不能有孕,要是有了也只是后患无穷,但毕竟事关龙嗣,魏太医再大的权利也不能擅作主张,只能盼着帝王清醒一点,能狠心扼杀掉留下毒胎的可能。
段熠敛眸,遮掩了悲伤的情绪,方才用辨不出情绪的声音道:“孤会的。”
直到夜幕低垂,苌华宫才收到了陛下派人送来的旨意。
翠迎替她抱不平:“小姐……陛下居然……”
宫里谁人都知道,承宠后喝下一碗汤药,意味着什么。
皇帝不想让她怀上龙嗣。
不管处于何种原因,这都是令后宫女子极度羞辱的事,许是陛下对侍寝不满,又许是她的身份还不配怀上皇族血脉。
孟云皎倒是没什么波澜,她只看了一眼碗中黑漆漆的药物,便一饮而尽。
口口声声说爱,都不及行动来得真实。
段熠嫌她不通人情,哭哭啼啼的半点没有妃子侍寝的本领。走时那模样比吞了苍蝇更让他厌恶,他不肯让她留下子嗣,也是意料中事。
只怕长时间的自欺欺人,他也被自己蒙蔽了,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爱她。
那只是属于帝王的好胜心在作祟,是一个执念,一个战胜段辞的执念。
如今他已然得逞,又怎还会在乎她的感受。
若以此事作为一道分界线,令他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未尝不好。
过后的日子,段熠果真没再踏入苌华宫一步。
宫中的流言蜚语传播的极快,都说皇后失宠了,陛下厌倦了她。
孟云皎淡然度日,婢女们倒是忧虑万分。
连翠迎都愤愤不平:“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可信的!当日陛下毫不怜香惜玉的对你,奴婢看得心都疼了,本以为承宠后日子会有盼头,怎知他就是这副德性!”
“这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耻辱,只觉得自家小姐被负心汉遗弃了,可怜至极,“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吗!”
孟云皎安慰她:“傻翠迎,这也不一定不好,以后这宫里再无旁人打扰,咱姊妹俩相依为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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