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你不怕死么？

剑老头儿一脸‘嫌弃’的跟在后面，晃悠悠的嘟囔道：“我老剑也是一个积德之人，一辈子行侠仗义救苦救难无数，怎么这老了老了收了这么个徒弟？动不动就要阴师傅？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我的？我这是造了啥孽了......”

聂焰强忍着憋笑，心中暗自嘟囔道：“还不是你教的......”

阴兵杀气散尽之后，聂焰和剑老头儿再次徐徐前进，这一次二人小心了许多，短短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师徒二人居然走了有一个小时之久！不过，这一路虽然坎坷无数，但好在有惊无险。

站在河湾处的岸边，聂焰望着那平静深邃的水面一阵恍惚。他的脑海里时不时的闪现出无名剑在他脑海深处记录下的画面：深邃的旋涡，游**的百鬼，可怕的河童等等。

剑老头儿轻轻的拍打聂焰的肩膀，轻声道：“怎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聂焰点点头，“有一点，好像是电影片段似的，不连贯。不过，让我感觉更神奇的是这一片水湾怎么从来都没干过？而且也一直是深不可测！我爸给我说过，他小时候这里就是一片禁区，无论气候如何干燥异常，这里始终都是无比阴冷，而且，我们这附近的村子的人浇水也从来不用这片水湾的水。”

“这是正常的。”剑老头儿平静的望着身下的水湾说道：“河童在这里不知道经营了多久，早已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绝佳的聚阴鬼府！你仔细看，其实这一片水湾里的水是死水，只有表面上流过的那薄薄一层才是活水！”

“死水？”聂焰大吃一惊，他顺着剑老头儿的指引看去，这一看顿时令他震惊无比。

果然，在那水湾处深邃的河床下幽深黑暗的河水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块静止了的黑色冰块一般，唯有河湾最表面的那一层流水反射着银色的月光在缓缓的流动着。

“还真是这样！”聂焰一脸的惊奇，“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直都没发现？”

“这不奇怪，因为这种现象你只有今晚才能看到，别的时候连我也发现不了！”

“为啥？”

剑老头儿一声冷哼，“这种聚阴的鬼府早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有磅礴的阴气流过，任谁都无法发现的！而且，水面之下的黑色‘死水’并非是水，而是无尽阴气汇聚的实质的阴气！”

“化实的阴气？那得多少这样的阴气才能形成这么大一片河湾啊。”聂焰可是看得清楚，这一片河湾方圆数十米之内已然完全是这般的‘死水’。

“怕是得有百年！且那河童也是在用心经营的情况下才可以！”剑老头儿悠悠的注视着周围。

聂焰沉默了一会儿，随着剑老头儿一道观察着周围，但这样的观察并未持续多久剑老头儿就转身向河堤走去。

聂焰紧随其后追问道：“老剑，你看出什么没有？”

剑老头儿摇头道：“暂时没有任何发现，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家伙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

“对。这座鬼府周围确实还存在不少的孤魂野鬼，可最厉害的鬼物也不过是接近厉鬼罢了，远达不到引起鬼潮的程度。”

“可是......这不是最适合做‘鬼府’的地方了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的。”

“哦。”聂焰应了一声，随着剑老头儿边走边嘟囔道：“真是奇怪了，这么好的地方他一个鬼王竟然不在这？难不成他就不渴望这些精纯的鬼气？”

“呵，他当然渴望了，河童百年来汇聚的力量精纯至极，可以说是鬼物最好的进补之物，我相信没有一个鬼物不渴求这份力量的。”剑老头儿理所当然的说着，可忽然间，他话锋一转皱起了眉头：“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也不能排除。”

聂焰皱眉道：“什么可能？”

“除非......他能够有别的办法得到这股阴力的滋养！”

“那你的意思是？”

剑老头儿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们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哪怕他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我们却要做万全的打算！毕竟，我们与他赌不起，一旦我们大意代价将会是无数人的生命。”

聂焰跟在剑老头儿的身后沉默了许久，直到二人上了河堤才缓缓开口道：“师傅你说的对，几率再小我们也得防着他，万一他真的是‘旱魃’，那就麻烦了！”

“是啊，好好努力吧小焰，我已经不止一次给你提起过了，时局不安祸乱似乎要再起了。众生如草木，而我们道家人就是他们唯一所能指望的青山啊！”

聂焰沉吟片刻，借着月光望着剑老头儿凝重的脸色问道：“师傅，我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严重的危机，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想问你，以前的你......怕过么？或者说，你怕死么？”

剑老头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聂焰：“怕，换做谁都怕！我是道士，同样也是人，我也有喜怒哀乐悲恐思，我也惧怕死亡。但是呢，比起芸芸众生来说，我们这些人要比他们的力量大一些，在祸患来临之时，我们自然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聂焰有些沉重的低着头，“我还觉得......只有我一个道家人会这样呢。”

剑老头儿脚步放缓，轻轻的拍打着聂焰的肩膀：“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啊，有的只是选择无畏死亡的罢了。其实我们反过来想一想，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你活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死后不过一撮黄土罢了。但人死亡的价值是不同的，有人的死轻如鸿毛，有人的死重如泰山，还有的人还活着却已经死了。既然早晚都要死，我们为何不选择更有价值的死法呢？而且，对于你师傅我来说，哪怕黑暗的力量再强大，我也会反抗的！毕竟，我不喜欢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