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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舒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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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时候路介明去了许连琅的马车, 他再三询问她胳膊上的青痕,几次都忍不住伸手撸起她的广袖,每次都是手指都到了衣服边缘, 又离开。

“真的不疼”,她随意动着肩膀,“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总是有些磕磕碰碰,就是有点邪门,我该去上上香。”她笑得很不正经, 语气尽是轻松之态。

她当然惜命畏死,但眼看路介明因她焦急成这样,反而平静了下来。

与自己相比, 她更在意路介明。

这本就是一场无解的答案, 我愿你好,你愿我好,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情感,甘愿为你付出,也甘愿为你赴死。

许连琅看他左手发着颤, 主动的拉住了他那只手,触手一摸,指尖是冰凉的, 不光如此, 手背上还透着点点青紫。

像是太冷了, 血液不流通所致。

她心下一惊,也想要去看他手臂的皮肤,被他强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天气冷了, 我穿的少, 姐姐不必介怀。”他这样说着, 左手随意搭在了腿边,腰侧的位置是那只表面已经有些脏的绛红色香囊。

许连琅被转移了视线,颇有些郁闷,这是都脏了,还舍不得拿下来吗?

马车上放置了些吃食,许连琅伸手拿了块绿豆小糕,咬上一口,酥皮像是墙皮一样往下掉,她突然就没了胃口。

刚要放下,就见路介明伸出了手,摊开手掌,放在了她的下巴处,“姐姐吃吧,我接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线条凌厉的脊背拉起个弧度,高束的发从他肩头滑落。

许连琅看着他纵深的手掌纹路,又咬了一口糕点,酥皮掉了大半,他将手掌隆起以便更好接住,许连琅下一口,便将糕点全部塞了进去。

车檐上的银铃清脆的响着,一路上叮叮咚咚,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许连琅掀开窗帘,侧头望了几眼,外头一片熙攘,对她来说极为新奇。

路介明将手收了回去,目光再次漫到她身上。

广袖的式样完全遮挡了她手臂,女人纤细的骨骼莹白的肌肤就遮挡在布料之下。

手臂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不痛不痒的伤痕太过蹊跷,他早就遣了御医在殿内等候,为此还不惜动手给了自己一刀。

刀刃在皮肤上划过,细腻的肌肤纹理被破坏,鲜血刹那间流了出来,露出皮肤里的红肉,四儿在一旁为他递帕子,他随意按住左手臂上的伤口,吩咐道:“就说我受伤了,请御医尽快过来。”

若要请太医院的御医总要事出有因,若想不被旁人察觉,只有他真的受伤。

伤口被草草包扎,简易的布料捆绑在大臂肌肉上勒出了红痕,但他并不觉得有多疼,他甚至于还用这只手去接了许连琅掉落的糕点渣子。

许连琅身上干掉的冷汗,让那衣服料子都黏腻起来,她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试图将后背紧贴着的小衣拽开一点。

碍于路介明在场,她不太好意思做的明显,只能手背到身后一点一点动。

路介明浑身都很紧绷,眼睛更是不离许连琅的一举一动,这让许连琅浑身不自在,少年目光本就热烈如火,她被烧腾的耳廓慢慢红了起来。

马车拐了一个大弯之后,高高的宫墙依稀可见,许连琅卷帘看了一眼,“我们不用分开坐吗?”

“不用。”他眸色深了些,如今是不情愿离开她半步。

她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手心里的帕子皱巴巴的,少年面容姣好,随着年龄的增长,鼻尖山根的弧度越发完美,侧脸线条流畅拐点自带凌然,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长相,像朵高山雪颠之上的。

高岭之便是如此,只可远观,谁敢妄论拥有。

许连琅看着这张脸总是犯起迷糊,太过于好看的一张脸,谁不会肖想呢,她自然也会。

马车里的光影被帘外的光线切割,一道暗影打在了他的脸上,鼻尖唇珠一点光点,好看的不像是真人,更像是工匠按照严格的尺度要求切割出来的昂贵的玉玩珍器。

哪怕是肖想,许连琅也不会想到男女之情上,无外乎不也就是年纪差,她眼看着他长大,从不到她肩膀的身量长到如今需要仰望的高度,一点一点喂大的感情太过于亲昵了,这种亲昵是很难掺杂上别的感情,就算是有了别的感情,许连琅也完全难以分辨。

若说爱情,最后终究会演变成亲情,那爱情亲情,真就是难以分辨,至少在许连琅这边是如此。

她突然就又想到舒和郡主那张脸,神游之间,因今天怪异遭遇而紧绷的情绪才稍微好转起来。

她托起下巴,略有些打趣道:“舒和郡主那性子,我本来以为你会不喜欢的。”

路介明没料到她突然提及魏姝凝,凝滞了般的眼尾垂下,双眼皮褶皱在眼皮上消失,只余下疏而长的睫毛投下片阴影,他似乎并不打算多说。

“矜娇的姑娘总是会撒娇的,你待她也不能总冷着脸,”她仗着自己年岁大,开始假模假样的传授他技巧,“姑娘家的,你得哄着,如果不想她黏人的话,你得早说,话说明了,才能减少误会。”

她用手臂戳戳他的胸膛,“你喜欢黏人的吗?”

她这种动作看的他心惊肉跳,肩膀上还有那样的伤痕,她还用来乱戳乱动,他只好抬手托住她的手肘,心里知晓不回复她,只会让她的兴致更高,只得说,“不喜欢。”

他在心里细细打量,许连琅不是爱黏人的女人,所以他不喜欢黏人的。

但其实他很黏人,很爱黏她。

许连琅“噫”了一声,声音甜甜蜜蜜的拉长了调子,“但郡主看起来很黏人呀。”“所以我不喜欢她。”他眉宇皱起浅浅的“川”字,低声接了她的话,他足够坦然,也足够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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