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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信阳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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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八百里有一小镇,名曰:信阳。六十二年前,被赐予长平公主作为封地,以信阳为中心的三百里方圆,都是她的封地。

当年快要退位的皇帝,也就是如今帝启的祖父秦墨老来得女,长平公主初降生便获封号长平,寓意长久平安喜乐,后秦墨第三子秦炬登位,对于这年仅十岁的小妹妹也甚是宠爱,免去了信仰税赋,长平公主虽是女儿身,但却是秦墨唯一的一女,是以也成为长公主,年少时最喜江湖事,还曾拜入监天司的正一教弟子门下,习得道门长生术,后来干脆留在信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信仰百姓也都称她一声信阳公主。

信阳镇并没有因为长平公主是领主而生活有了改变,反倒是长平公主留守信阳之后,在信阳镇外圈了好大一块地皮,足足有百里方圆,平日里吃穿用度皆是自给自足,没什么人知道这长平公主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而这圈起来建起了三丈高墙的宽阔院落,只在前门挂着一块孤孤单单的匾额,上:长平别苑四字。

若是有人打开门走进就会发现,其实这高墙之中空空****,就只有最中央有一小院子,左侧养着鸡鸭鹅狗,右边则是菜园子,院子后面种着果树,看起来和公主别院完全不沾边。

小院子只用篱笆当做院墙,前后左右东北西北各有三间房的小院落,把正中央的足有九间房的大院落围在中央。左边的小院子走出一身穿红色武士服的女子,女子腰间配刀,头发在头顶高高梳起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只是这等游侠装扮若是旁人知道,定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但这里是长平别苑,守在大院子门口的两位同样身穿红色武士服,头发梳马尾腰间佩刀的女子看到这女子也不阻拦,任由这女子一路穿过两重院落,来到一处屋前。

别的屋子都是砖瓦,看起来和寻常百姓住的房子相差不多,唯有这栋,足有二层的小楼上面盖着琉璃瓦,墙上刷着漆,就连柱子上都雕着百凤图。女子站在门前,轻轻叩门,屋内传出一声‘嗯’,这女子才推门进了屋。

屋内正对着门是两把太师椅,太师椅之间摆着一张方桌,左侧是三个架,架之间有一上楼的木楼梯,右边摆着一张软塌,软塌外挂着纱帘,旁边站着两位身穿侍女官衣的女子,看起来不过豆蔻年纪,透过纱帘隐约可见软塌上躺着一女子,这女子身披薄纱,一只玉足被一俊秀男子跪在地上捧在手心舔舐。

“殿下。”进来的红衣女子拱手行礼,虽是说着殿下,但却只是拱手,这在上央别处定要治个罪,但不论是纱帘外的两位少女,还是软塌上被称为殿下的女子都视若罔闻。

“你先下去。”软塌上的女子收回了玉足,那俊秀男子跪在地上磕头行礼,跪在地上倒退着离开了小楼,还把门关好。这时软塌上的女子这才慢慢双臂支起上身,赤脚走了出来。这女子长发披散,双眼上涂抹着一抹妖艳的红色胭脂,双唇也是通红,仿佛吸了人血,水葱的手指与小巧秀美的玉足都涂着同色的指甲,就连身上都只披着一层薄纱,隐隐可以看见薄纱下完美的胴体,只是这种美,处处都透露着一种邪异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寻,想要索取,想要占有。

“如何了?”这妖艳女子正是平日里足不出户的长平公主,她慢慢走到太师椅前,翘着腿坐下,薄纱不曾遮蔽的光洁小腿被四周的烛光映照着反射着诱人得光泽。

“殿下,这是一号带回来的。”红衣女子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的瓷瓶放在方桌之上,“据线报,西海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哦?”长平公主趴在桌上,双眼盯着瓷瓶,“这么说余姚闹了些事情了?难不成那逃去东漠的练霓裳也来了?”

“没错。”红衣女子整理着思路,轻声答道:“本来只是夺宝,练霓裳的确是去了,不过当时闹出什么事情。后来冒出四个黑衣人,都是绝顶高手,要取走逍遥派武学,结果一直埋伏在厉无鸠带领的天下山庄队伍之中的血支苍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潜入遗址,不仅把逍遥派武学都默记下来,还都毁了个干净,被黑衣人追杀,那练霓裳为了掩护苍生大打出手,还对一个能以后天战先天战而胜之的少年动了手,结果这少年似乎与余姚有因果,见少年被擒,余姚立刻出了手,除了炼欲掌和红莲法体,还用了业火化身和天魔舞,最后与练霓裳一招分了生死。那练霓裳施展了一招诡异的,借用旁人血气的招式,余姚则施展了一招能把红莲法体身上的红莲纹路吸纳在眉心印记之中的招式,用了此招不仅元气大损,身上还笼罩着光焰,速度极快,威力极大。最后与练霓裳两败俱伤,怕是这二人没有个三两年是养不好伤势了。”

长平公主终于回过头,眼中多了些兴致,“少年?后天战先天?那少年什么来路?”

红衣女子早就做好了功课,立刻回答道:“那少年不知是何来路,是在东漠卫东城与出任务的宋飞熊赵海棠相遇,刀似乎是神兵,心法不知出处,但是这人武道天赋极高,能以八卦掌杀招击破先天高手护体罡气。”

“八卦掌?那个烂大街的八卦门掌法?”长平公主追问道。八卦掌倒不是什么有名的功夫,只是凡人用以强身健体的一种大众武功,修炼到极处不过是后天大成,别说战先天了,就是对付后天境界巅峰的小高手都力有不逮,这也是长平公主追问的原因。到底是何等的惊才艳艳,才能把八卦掌修炼到以弱胜强?

“就是那个八卦掌,只是这八卦掌似乎多了些变化,似是个人演绎。”红衣女子解释道,见长平公主不作声,便继续说道:“后来这少年擂台获胜,得李庆招揽,皇甫徵对他似乎有些意思,二人在舱中共度一日一夜,后来在岛上就和余姚混到一起,似乎他对余姚很重要,余姚最后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击杀练霓裳,只是还是没能救下他。”

“余姚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如此,派人去西海留心一下那少年的消息,若是余姚一直等着的那人,多半是不会如此就死的,即便不是余姚等的那人,能以后天战先天,若是此刻不死,日后也说不得有大用,余姚若是不要,刚好便宜我。”长平公主丢下瓷瓶,双手托着脸伸出舌头舔着妖艳的红唇,“就是余姚想要,本宫也得争上一争,现如今,余姚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呢。”

“是,属下这就遣人去西海。”红衣女子连忙应下,“那其它……”

“什么事?一起说了。”长平公主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阳光洒在脸上,眼睛都有些刺痛了。

“兔子好像发现了。”红衣女子上前几步,在长平公主耳边小声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怕是兔子早就起了疑,这世间简单人可是没有几个,到处都是心怀鬼胎的东西,毕竟人心隔肚皮,不过也无妨,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时机了。”长平公主伸着懒腰,吐出长长一口气,“那些地老鼠还在做他们的春秋大梦,等他们先发动,我们趁机入局,下棋人做久了,偶尔入局拼杀也算 多了些趣味。”

“只是殿下,如今我们已经被察觉了,当真还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吗?”红衣女子想来与长平公主比较亲近,这才焦虑地问道:“兔子也好,老鼠也好,似乎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如今我们缺乏一锤定音的力量,趁乱入局是不是太过不稳了。”

“桃桃,这有些事毕竟不是你亲手操办的,不了解 也算是正常,而且重要的不是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他们,发现了没发现根本不会有差别,别看我们现在是下棋人,在更大的棋盘里,我们也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棋子,这道理你不懂。”长平公主转身回屋躺下,“他们也发现了我们,我们也惦记着他们,说到底,最后还是要看个人手段,看谁能在最后活下来,那个人既是胜利者,也是存活的唯一,他们想着算计我们,我们何尝不是时时刻刻准备算计他们?在这江湖,有多大的力量很重要,但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让这一局变得精彩,变得扑朔迷离,一些该有的觉悟既然在这样的位置上就要有,罢了,你且去安排西海的事情,除了那少年,其它事暂且放一放,现在外面闹着的饥荒,看起来像是那些地老鼠的手笔,他们既然沉寂这么多年才动手,那就说明后面还有手段等着,我们先当个看客未尝不可,去吧。”

红衣女子识趣地关门离开,软塌上的长平公主似是半梦半醒,却是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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