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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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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从未料到,自己那位平日里在朝政之事上对自己严苛有加的师父,但不过也有着如此和蔼可亲的一面。就在今天,她着实未曾想到,宗太师竟然会采取扇耳光这种方式来唤醒自己。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清楚眼前乃是自己师父那张熟悉的面庞后,心中一惊,瞬间清醒过来。紧接着,她动作麻利地从棺木中爬出,然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宗太师行礼拜见,并轻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愿师父安好。”

宗太师站在高处俯瞰着她,微微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接着,他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离开,那为师便亲自前来相送一程。为师先前对你许下的承诺,必定会一一兑现。然而……说句真心话,你此番举动当真是够绝情啊!”言语之中,似有几分无奈与惋惜之情。

听了宗太师的话语,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自己确实够狠心的,可又能如何呢?倘若并非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天底下又有哪一个母亲愿意舍弃亲生骨肉、独自离开呢?

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师父,眼眸之中满是无尽的哀伤与痛苦。紧接着,她双膝跪地,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还望师父多加珍重。”

言罢,她没有丝毫迟疑,毅然决然地朝着门口迈步而去。当行至门口之际,她的步伐猛地停顿下来。稍作沉默后,她轻声言道:“不妨放把火将这间屋子烧掉吧,如此一来……起码他就不会心生疑虑了。”语毕,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施展轻功,瞬间越过了高耸的院墙。

宗太师深知爱徒心意已决,便默默地依其所言行事。他悄然点了一把熊熊烈火,转眼间,那间摆放着棺木的房间便被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大火不仅焚毁了她曾在此居住生活所留下的点点滴滴印记,更是无情地尽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希冀。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直到夜深人静之时,顾卿礼仍沉浸在梦乡之中,却被摄政王府内那些匆匆忙忙、来回奔走提水灭火的下人们所惊醒。一开始,他并未太过在意,毕竟这偌大的摄政王府房屋众多,即便烧毁一间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然而,当他听闻下人口中所说,着火的竟是停放着自己心爱妻子棺椁的那间屋子时,他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绝望之中。

他来不及穿上外衣,只身着一袭单薄的中衣便飞奔而出。当他亲眼目睹那原本熟悉无比的房间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毫无昔日模样时,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般,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内心深处涌起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他认定正是因为今日自己贪睡,未能及时察觉异常,才导致爱妻死后连尸骨都无法保全。

府中的下人们眼见自家王爷如此悲痛欲绝,纷纷转过身去,不忍直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而在另一边,位于城外的雪月和云霜早已在此守候多时。突然间,一道身影从树梢之上纵身跃下,定睛一看,正是苏浅浅。她静静地凝望着摄政王府的方向,此时此刻,心中依旧难以释怀那份伤痛。雪月见状,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王妃,要不您再看一看吧……”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决绝,缓缓地回应着雪月的话语:“如今都要无法割舍,待到三年之后归来之际,内心恐怕只会愈发痛楚不堪。我唯有默默祈愿他福寿绵长、千千岁岁。”话音落下,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然后翻身上马,驱使着那匹洁白如雪的骏马朝着茂密的树林疾驰而去。

雪月和云霜目睹这一幕,心中满是忧虑与不舍,但她们深知自家主子的决定难以更改。于是,两人亦迅速跨上坐骑,紧紧追随在主人身后,仿佛要守护她直至天涯海角。

从此刻起,世间再无摄政王妃之名,唯有一个名叫苏浅浅的女子孤独前行。

回想起三日之前所提及的出殡之事,众人皆未曾料到竟如此之快便降临。顾卿礼满心惶恐,根本不敢将实情告知平阳王夫妇。他深知自己甚至未能保住苏浅浅的遗体,这种愧疚感如千斤重担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惧怕自己尚未把话说完,平阳王夫妇便已气得昏厥过去;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倘若苏浅浅泉下有知,是否会因此怪罪于他?

正因如此,出殡时所抬起的棺椁显得格外轻盈,负责抬棺的杠夫们皆心生诧异。然而,面对那位身份尊贵的爷,他们哪敢多嘴询问半句,唯恐稍有不慎说错一言半语,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场葬礼,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有的人捶胸顿足、涕泗横流,那是失去爱妻之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有的人呼天抢地、悲恸至极,只因那是他们视为珍宝的女儿;然而,却也有那么一些人欣喜若狂,心中暗自庆幸着,因为那是让他们忌惮已久的强大势力终于走向了衰落。

宽阔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具缓缓前行的棺木之上。无需多言,所有人都清楚地知晓,这便是摄政王妃苏浅浅的灵柩。事实上,对于这位王妃的骤然离世,百姓们内心深处满是哀伤与惋惜。尽管在传统观念里,女子参与政事被认为是难以接受之事,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浅浅参与朝政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相反,她非但没有做出任何伤害百姓之举,更不曾凭借亲王妃的尊贵身份去欺压他人。恰恰相反,她始终心怀慈悲,广行善事,乐于帮助那些身处困境中的人们。

在这个以男子为尊,女子为卑的世界里,她苏浅浅凭借自身那份与生俱来的纯善之心以及超凡脱俗的聪慧头脑,苏浅浅成功博得了广大百姓发自内心深处的尊崇之情与由衷喜爱之意。

然而,就在此时此地,毫无征兆之间,人群当中蓦地冒出如此这般言语:“瞧瞧看呐,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妃总算一命呜呼啦!依我之见呐,一介女流之辈竟敢涉足朝堂政事,岂不是明摆着扰乱国家纲纪么?仗着自个儿乃是摄政王妃的尊贵身份,当真气焰嚣张得很呢!”

紧接着,又有一人满脸谄媚之色,随声附和道:“哎呀呀,仁兄您这番话语实在是言之有理啊!小弟我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听闻过有哪个妇人能够插手干预朝廷政务之事呢!”

原本以为苏浅浅的离去会令顾卿礼彻底告别曾经心狠手辣的自己,但当听闻有人竟敢肆意污蔑自己深爱的妻子时,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只见他猛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手中紧紧握着长剑,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大胆狂徒!究竟是谁赐予你们如此胆量,胆敢诽谤本王的王妃!她身为女子却能参政议政又如何?连当今圣上都未曾指责她扰乱朝纲,尔等又有何颜面在此胡言乱语!”

说话间,他已将锋利的剑身抵住对方脖颈,双眼喷火般地瞪视着眼前人,接着厉声道:“想当初若无她于沙场上奋勇杀敌、浴血奋战,我朝如今恐怕仍深陷于金国频繁滋扰之困境,而你这般平凡无奇的草民,难道还认为自己有资格苟活于世不成?”

然而,这些口出恶言诋毁苏浅浅之人并非寻常百姓,实则乃皇帝授意皇后所派遣的暗卫。他们奉命乔装改扮成平民模样,特意选在苏浅浅出殡之日,混入人群之中蓄意散布流言蜚语。

皇帝与皇后皆认定,苏浅浅乃是顾卿礼此生唯一之软肋、不可触碰之逆鳞。此前所遣出之暗卫曾目睹,当苏浅浅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向来冷静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顾卿礼,竟似失了魂魄一般,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彼时,帝后二人天真地以为,昔日那个杀伐决断、手段狠辣至极的摄政王已然消失不见。然而......顾卿礼终究还是顾卿礼,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世事怎样变迁,他始终是他,其骨子里的果敢决绝又岂是那般轻易便能抹去的?他不过是在爱妻面前展露出温柔一面而已,此乃暂时之举,亦是短暂之情。

只见顾卿礼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如霜,手中长剑一挥,毫不犹豫地斩下其中一人的首级。刹那间,鲜血四溅,周遭百姓见状无不骇然失色。但......众人心中亦能体谅,毕竟此刻他已痛失挚爱,又怎容他人肆意诋毁污蔑?待解决掉一人后,他动作迅疾如风,瞬间将剑抽出,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另一人的心脏。毕竟如此血腥残暴之场景,只需展现一回便足矣,若次数过多,则难免令人心生厌倦之感。

杀完那两个人之后,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默默地转过身,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稳稳地坐在马鞍之上,继续护送着他心爱的妻子前往陵墓。

他驾驭着骏马,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回响。突然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前浮现出前世相似的场景。在前世,命运似乎总是如此残酷无情,苏浅浅依然先于自己离开了人世。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顾明寒和苏云浅,他们亲手扼杀了她年轻的生命,毕竟她当初去世之时,才刚刚满花信年华。

那时的他并非如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是为了她,复仇登上至高皇位的帝王。然而,当他终于成功为她复仇,并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时,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无比满足。站在皇宫之巅,俯瞰着天下苍生,领略着繁华盛世的壮丽景象,他曾一度觉得人生已臻圆满。

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龙椅旁边空荡荡的凤位上时,心中那份满足感却在瞬间烟消云散。因为他深知,那个位置原本应该属于——苏浅浅。可惜的是,她早已香消玉殒,永远无法再回到他的身边。

为了弥补这份遗憾,他不惜一切代价。他亲自铲除了顾明寒和苏云浅这两个恶徒,为苏浅浅讨回了公道;他还为丞相府平反昭雪,洗刷了他们的冤屈。因为他了解她,深知她如同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最为珍视的便是自身的清白之誉,即便身处冷宫之中,遭受无尽的屈辱折磨直至自尽身亡,她也始终未曾在临终前吐露半句关于丞相府通敌卖国的不实之言。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毕竟………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的过吧,毕竟自己妻子离世了,自己活着与行尸走肉一般,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自己与她还有两个孩子,男孩像自己,女孩像她,名字是他取的,都是有着爱她的深意,可这些美好的回忆在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死去的人给活着的人留下的美好回忆罢了,是真实的,可偏偏却又那么虚无。

丧仪队伍终于将人送到了陵墓,杠夫小心翼翼的将苏浅浅的棺木放了下来,最后看一眼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吧,可棺木里面根本没有人,可他却又忍不住的朝那里看。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活着的人,却见不到!

几个时辰,丧仪队伍将人下葬后,顾卿礼摆了摆手,将人群驱散,他独自依靠在她的陵墓旁,拿出早已备好的酒,此时他的眼泪又匆匆流了下来,自嘲道:“浅浅,你看到我这样子,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更别说我的母妃,我的亲妹妹了,可我也不想这么可笑,可离了你,再可笑也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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