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们走吧

这一幕慕容练灵和凌紫凨都看呆了，何碧痕就这么毫不犹豫也不顾独孤少羽的死活？

论资历，何碧痕比凌紫凨和慕容练灵要远远多很多，论对独孤少羽的了解，怕是更有资格做决定应该怎么做。

何碧痕陪了独孤少羽一万多年了，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她陪着他更久？

没过一阵子，只听见一阵镜子破碎的声音，一阵冲击沿着悬崖凌冲而上，带来无尽的雪花。

慕容练灵与凌紫凨都知道何碧痕已经是强行突破了封印法阵，便是也先后御剑凌飞追了上去。

封印法阵被破之后，湖面变成了静止水面，看起来没有那样清澈无暇了！

慕容练灵和凌紫凨进入到水面后，果然里面和外面是同一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没有什么区别！

而当她们来到了山巅之后，独孤少羽仍然是默默坐在那里吹笛子，而何碧痕已经幻化成型，就这样默默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慕容练灵和凌紫凨也落了下来，更是不敢说话。

独孤少羽一曲未停一曲又起，似乎并没有想要打算理会她们。

寒风呼啸，谁又知道谁的心在想什么？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那忧伤的笛声在默默起伏。慕容练灵不知道该怎么办，论辈分，她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可是说到底，她才是唯一的活人。

是当她的目光落到独孤少羽的影子上时，他的影子突然化影成型，幻化成了一位少女。

“水娣姐姐？”凌紫凨不禁暗暗感到惊讶，她没有忘记上一次黄水娣出现的时候救了她一命，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黄水娣成了独孤少羽的影子之后，很少有化身成型离开独孤少羽的身体，这估计就是第二次。

凌紫凨知道黄水娣一旦离开了独孤少羽的身体，那么这期间独孤少羽将会除了躯体和修为之外，其他一切都归零，如同一个儿童降世一无所有，除了默默吹笛子之外，怕是走路都不会。

黄水娣如今与独孤少羽同为一体，自然是知道独孤少羽的情况。

何碧痕没有说话，慕容练灵也不敢说话，倒是凌紫凨不禁疑惑地问道：“水娣姐姐，少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水娣一如既往皱着眉头脸容忧伤，带着几分叹息之意淡淡地说道：“你们走吧！少羽不会希望看到你们出现在这里的。”

“不，我们不走，要走一起走！”慕容练灵怕是第一个不答应的，甚至就是那个进来了不打算还能出去的那种。

黄水娣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独孤少羽，轻轻抚摸着他的雪发，脸上泛起那忧伤的微笑。

太痛苦了，每天与他朝夕相伴，可是见一面却是那样难。两百年了，她终于又可以看他一眼了！

谁都知道思念的滋味，可是又有谁知道每天陪在他身边却只能思念的滋味？

“少羽很在乎你们，在他决定将戾气吸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想过再出去了，你们这又是何苦？”

慕容练灵却是突然有些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明明被戾气缠身的人是我，凭什么最后要让他自己去承担？他要是这样，我宁愿当初直接封印我，我不需要他对我这么好！”

生气归生气，但是慕容练灵更多的是委屈，明明独孤少羽就是无辜的，最后却是为了救她而承担了一切后果。

可是黄水娣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少羽一直都很理智，他选择了这样，那他就一定是想好了结果。”

“谁让他对我这么好了？也被戾气缠身他凭什么吸走？直接封印我不就好了？他就是个自私鬼！”慕容练灵很委屈，眼泪哇啦啦就这么流出来，谁又知道她的心有多痛苦？

“没用的，我想碧痕会比你清楚这股戾气，强行封印你只会激怒戾气的爆发，在石梅城就是最好的例子，少羽这样做其实已经是最好结果。”

何碧痕没有敢否认，因为戾气已经与慕容练灵融为一体，一旦慕容练灵收到了威胁，它便会站出去。

慕容练灵泣不成声，没想到一把炽雪剑搞成这样的结果，还是独孤少羽给她的炽雪剑。

这时候何碧痕突然轻声说道：“练灵，如果戾气可以重返你的体内，你愿意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吗？”

慕容练灵此刻那是一百个愿意，哪怕是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独孤少羽自己承担这一切。

黄水娣和凌紫凨都很清楚何碧痕是在想什么，黄水娣便是摇了摇头说道：“碧痕，少羽欠你的太多了，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练灵，你比我更了解他，我向你会明白他的，况且炽雪剑已经净化，你要是重新把它吸过来，你承受不了的。”

凌紫凨也是劝说道：“是啊碧痕，而且戾气已经附身在少羽身上，少羽已经将它困住了，你要是将它强行吸出来怕是也会伤到他。”

“那也总比永远就在他身上强！”

黄水娣便是叹息着说道：“碧痕，算了吧，少羽这一辈子太累了，我想他是时候该好好歇歇了。”

是啊，一个一直都在做寻找活着的理由的人，是有多累？他活了一万几千年，谁又能感受到他记忆深处的孤寂？

可是慕容练灵却是不同意，“他凭什么可以歇着？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以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可是我绝不答应让他替我被困在这里！”

“凭什么？”黄水娣突然觉得好笑，便是转过身来。

当慕容练灵看到她面孔的一瞬间，满满都感觉到了绝望。

黄水娣竟然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一时间慕容练灵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感到意外，其实紫枫以前也是这张脸，不过只是重新修炼了灵体罢了！”

“这……为什么……”慕容练灵突然之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觉得你遇到少羽只是偶然？不，这就是他的命，他愿意为了你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算了吧，他太累了，被困在这里，默默等着他的宿命，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