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御剑”（二）

擂台马上就要开始了，四周人潮涌动。陆离和席轩混在人群中，看到擂台下方正在做准备的苏蕴乐。

自从轻岚道长重伤以来，苏蕴乐便愈发地沉默了下去。她本不是这样的人的——这个少女，虽然在蜀山内过得并不是那么愉快，身负天才之名却因为某种原因并非众星拱月反而受到排斥，可是她向来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她内心对正义的那种坚信与坚持就如同火焰一般，让她永远是那么的热血沸腾，永远充满着热情。

所以，如今这个沉默的、憔悴的、总是微微皱起眉头的苏蕴乐，落在席轩的眼底，让他突然觉得心疼。

那些阴霾……是什么时候悄悄爬上了苏蕴乐的脸庞的呢？

席轩爱极了苏蕴乐身上的那种炽热。就像是炽烈的阳光，就像是火烈的霞。哪怕是经历过伤心愤怒，经历过绝境悲伤，这种炽热也并未从苏蕴乐身上消退。可是……可是席轩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如同蔓延着乌云一般的阴霾悄悄地爬了上去，就在苏蕴乐的眼底。还不足以遮住阳光，可确实留下了一片阴影。

席轩想去拥抱她，安慰她……可是，自从来到蜀山，他和苏蕴乐能够单独相处的时光实在是屈指可数，甚至还不如和为回日阁看家护院的大黄狗相处的时间长。

“哎，阿离啊……”席轩忍不住哀叹，“你说我千里迢迢来个蜀山，背井离乡地，到底图个什么啊？”

“啊？”陆离一愣。

“完全不像我想象得那样，可以和女魔头朝夕相处啊。”席轩继续哀叹，“再这么下去，我大概准备去和大黄过一辈子了……”

“啧啧啧。”陆离撇嘴，“这就想过一辈子了？”

“我连咱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呢。”席轩理直气壮。

“啧啧啧……”陆离继续撇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的安危才来蜀山的呢。”

“自作多情。”席轩哼了一声。

“见色忘友。”陆离也哼了一声。

两人斗嘴时，苏蕴乐已经准备上台了。

她握着剑，活动了一下颈部，举步。

“苏蕴乐！”

她回头：“虚蔚师叔。”

“今天上午赢过那一场过后，你已经取得了代表蜀山剑派出场的资格。”虚蔚说道，“但是这一场擂台，你也很清楚，它决定的是你能否成为蜀山新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我当然清楚。”苏蕴乐淡淡地说。

她不太明白虚蔚忽然来和自己交谈的目的。轻岚和虚蔚并没有太深厚的交情，苏蕴乐自然也不会和虚蔚交集太多。

更何况前两天苏蕴乐才击败了虚蔚的得意弟子。所以他忽然前来攀谈，是要示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说实话，由于抽签的关系，你这一路晋级其实并不太困难。”虚蔚说道。

苏蕴乐皱眉。

虚蔚的话自然是有部分正确的。这一次选拔出战选手的擂台赛上，苏蕴乐抽签的运气的确不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过非常强势的对手。真正算是强劲敌人的，大概只有此刻已经子啊台上等着的丁珏了。

但是……这句话不太正确的地方在于，一路上苏蕴乐都像是被捆住手脚的。前三招必须闪避的规矩，让她永远负重，永远在开打之前就处于劣势。

“所以这一次，你遇到了真正的强大对手。”虚蔚继续说道，“我想看看你的真本事。我想看看……她，哼，轻岚，被称作我们这一代天赋第一人的家伙，到底会教出来什么样的弟子。”

苏蕴乐又是一怔。

她知道自己向来被看做是新一代弟子中天赋最好的那一个，但她从未听说过师父也曾经得到过这样的评价。

虚蔚的话里面似乎也还暗藏着什么深意，也许是带着对轻岚的嫉妒，也许和许多其他门人一样等着苏蕴乐出丑。苏蕴乐微微摇头，决定不被场外因素做太多干扰。

她上了擂台，丁珏已经等候多时。

“真够傲慢的。”丁珏冷笑起来，“苏师妹，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我会让你输的……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