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逛街

当归说道：“既然量子猫外形像虫子，神族理应叫它量子虫才对，和猫有什么关系？”

“是为了纪念神族的一位先贤，他是最早提出量子猫理论的人之一。具体缘由，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总之是一个神族典故。其实，那玩意儿的正式名字是‘量子云’，有人出于好玩起了绰号‘量子猫’，大家都跟着叫反而取代了正名。”

“葛抱朴知道量子猫的危害吗，他弄坏防护设备后，丢下不管了？”

“量子猫由盖亚亲自控制，整个系统需要定期维护，盖亚死后，系统无人管理，出现漏洞，量子猫因而失控。葛抱朴并未毁坏具体的机器设施，系杀死了管理者，导致中枢控制故障。葛抱朴不了解基地的运转细节，没想到盖亚死亡的后果。事实上，量子猫第一次泄露，已经是葛抱朴决战盖亚后几百年了。如果巫斩旗获取盖亚的残存神识，就可以促使机器全速生产量子猫，并释放到外面。基地的量子猫比最初毁灭神族的量子猫能量小很多，不足以把中州世界全吞噬掉，但所有的动物怕是逃不过一劫。所以，必须尽快阻止巫斩旗。”

整件事的前后由来总算解释清楚，苏离对量子猫有切身体会，深知厉害。当归仅耳闻，虽然也明白事关重大，但隔了一层。在他的心中，好奇胜过戒惧，跃跃欲试很企盼参与到狙击巫斩旗的行动中。

“师父，你和女娲商谈后，直接前往死亡之海，还是回荒月城带我们一道去？”

吴有虚笑道：“不好说，需见机行事。”

当归欲提出同往，可猜想师父不会同意。憋了一阵子，他忍不住问道：“关于神族的历史，你从哪里听闻，前人从未提起过。”

吴有虚正在等这句问话，一旦自己不测，可使当归按图索骥，查清楚真相。“在海龙王那里看到的，他曾请我上乌越岛，治疗爱子的疾病。我在岛上住了一段时间，不仅给海龙王的儿子治病，也替其他岛民诊治。闲暇时，我到海龙王的藏室阅览，见到一本残缺的古籍，里面记载着许多神族秘闻。你将来路过乌越岛，顺便去开开眼界。不过要小心，海龙王不好惹，哈哈哈。”

当归提问时没抱多大希望，原以为师父会推脱，声称在某个魔族遗迹看见了一本神族历史，无法证实。现在指明是海龙王的藏，应该真实可靠。一定要寻机会前往乌越岛，看一看那本神奇的。

吴有虚准备出发，做最后的嘱咐：“巫斩旗随时将有所动作，形势极为迫切，我立刻动身。这间旅店过于简陋，你俩的模样太显眼，长期居住必引起怀疑和流言。去找萨多索，在城主府借宿。凡事小心低调，莫惹事生非——当归，这是在说你，苏离我很放心。”

当归回道：“是，我有分寸。师父你不同去城主府么？”

“我见了萨多索，难免要客套一番，耽误大半天时间。你们自己去就行，说同我约好在荒月城相会，别提我曾来过。”

三人结账离开小店，吴有虚出城，向昆仑山而去，当归和苏离带领苗乌直奔城主府。

萨多索闻报，亲自迎出府门，热情有加。

他是冲苏离来的。上次少女在此同云舞阳、岳停渊两大绝顶高手对抗，展现出高强本领，给萨多索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苏离在死亡之海控制住数千魔偶，宛如神迹。这件事随着幸存者的旅行，在大漠中传开，荒月城也听到风声。大多数人怀疑，认为荒诞失实，而萨多索听柳拾肆亲口讲述，自是深信不疑。

此刻，创造神迹的少女就站在面前，岂有不拍马屁的道理。

苏离介绍当归是吴有虚的弟子，两人奉命前来拜见城主，致以问候。萨多索更加笑开了花，恭敬将客人请进内堂，盛情款待。

从此两人在城主府住下，萨多索知晓修道者喜静，平时不多打扰，只安排下几名仆人照料生活。

一开始，当归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只偶尔清晨无人时，到府邸后门的小街上散散步。几天之后，他渐渐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

“苏师姐，我们去外面逛逛，好不好？我第一次来西域，很想见识风土人情。中原的修道者极少到这边行走，料想不至于生麻烦。”

苏离认真看着他，过了一小会儿，嘴角略微翘起：“你不是喜欢过隐居的生活吗，这才几天，就受不了。”

当归没想到苏离也有主动开玩笑的时候，不好意思地跟着笑起来，同时，又觉得女孩子更可爱了。

“我胡乱吹牛，你胡乱一听便是，无须当真，嘿嘿。”

这时，苗乌从窗台上猛蹿过来，支起身体拉扯苏离的衣裳，迫不及待直嚷嚷。“出去玩，出去玩！苗乌闷死了！”

苏离摩挲大黄猫的脑袋，微笑说：“好吧。”

苗乌大喜，欢呼雀跃，一马当先朝门外飞奔。

当归请苏离做向导，游览荒月城。苏离上回来的时候，直接打听路途去了城主府，唯一停留过的地方是黑帮酒馆，那地方没什么可玩的。

“我对此地也不熟悉，嗯，没必要规定目的地，咱们兴之所至，走到哪儿算哪儿。”苏离说道。

当归一则喜欢看热闹，二则，和苏离一同看热闹才是更重要的，于是欣然道：“苏师姐之言甚是，人生何处无佳境，刻意反为不美——苗乌，你往哪儿跑，回来！”

苗乌到了街上，便撒起欢来，忘乎所以。每样东西在它的眼里都新奇无比，每个地方都要凑过去嗅一嗅，摸一摸。它长得娇憨可爱，原本就十分打眼，再一阵活泼乱折腾，大街上的视线全被吸引过来。

当归急忙喝止，上前揪住苗乌的后脖子皮毛，提将起来。然后就这样抓在手中，提着走，不敢把这家伙放下地。

不料，旁边的路人看不下去，纷纷出言指责。

“兀那少年，为何欺凌可爱的猫咪。”

“喂，哪有你这般带猫的，快被勒死了。”

苗乌听见众人的议论，越发装死，挺身蹬腿，翻起了白眼。

西域民风刚健，好打抱不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近前，童声童气地呵斥当归，命令放手。

当归面对周围一片愤怒的神情，无奈把苗乌放下。苗乌尖叫一声，回头做个鬼脸，向前方颠颠地跑开。围观者才知晓这大猫看起来粗蠢，实则狡黠，无不哈哈大笑。

当归哭笑不得，心下开始后悔这趟出行，可别惹上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