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诡异的死亡

齐思退又说道：“我怀疑马如龙在华安县的现身非偶然，须加提防。留人在裂隙外当后援弊多于利，假如万法宗随后找到这里，后援恐怕是寡不敌众，无法逃离向我们示警。相反，将泄露寻宝的秘密。”

欧阳猛深以为然，佩服道：“齐先生高见，便依此而行，全体下裂隙。”

两人回到裂隙边，欧阳猛发布命令，大家伙儿一道下去，然后又吩咐刘方虎背负珊瑚行动。

晁双璟有些尴尬，对岩蜥的攻击防御失措，她自己心中有数，因而以为师父不满意，换人照顾珊瑚。其实不然，欧阳猛是为了验证齐思退的猜想。

果不其然，珊瑚用手臂撑着刘方虎的肩膀，尽量远离，身体僵硬姿态紧张，带有明显的抗拒。

华其年少热血，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劲头，原本他担心被留在上面，没机会进遗迹。徐天鹰是一名彪悍的武士，沉默寡言，亦步亦趋跟随着少主人。

一干人等准备停当，往裂隙下爬。

裂隙的壁很不规整，有许多突起的岩石供搭手和落脚，容易攀爬。只不过，石头表面上生长着青苔，又湿又滑，必须谨慎小心。虽然最外面的开口有三米宽，但内部犬牙交错，有的缝隙仅同身宽，勉强能挤过去。

刘方虎带着人，华其和徐天鹰速度较慢，所以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裂隙底。

正如孔有山所说，这里是一个高大的山洞，顶部和四壁是天然的岩石，但地面很平整，明显经人工修葺过。

众人愈发增添了信心，不会有人闲得无聊钻到裂隙下把地面弄平，十有八九是魔军的仓，为了运输方便才这样做。

山洞形状不规则，最长距离近四十米，狭窄处二十多米。几名黄山弟子施展照明术，很快搜索完一圈，没有异常。并且，留在下面放哨的周岩生也未见到。

孔有山大声呼唤：“周师弟，你在哪里？”

山洞中静谧安详，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见。在岩壁上，有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洞口，方才孔有山和周岩生曾进去过一小段。

“周师弟，你进山洞了么？”

孔有山又喊了一声，依然无人回应。

大家紧张起来，纷纷提真气戒备。欧阳猛正要派人进山洞查探，一个声音从那里传出来。

“孔有山，是你吗？”

语声尖细模糊，同周岩生的嗓音大不一样。孔有山只道是距离远加回声干扰，没多想便回答：“是的，我们都下来了，你有什么发现——”

话没说完，孔有山的脸色骤然变化，似遭受一记重锤整个人闷住，似不敢相信意外出现的变故。然后，他的身体晃了晃，摔倒在地。

旁边的一名黄山派弟子连忙查看：“孔师兄，你怎么了……咦，他死了……掌门，孔师兄死了！”

人们尽皆愣住，欧阳猛一个箭步，跳到跟前，抓起孔有山的手腕。

脉搏已经消失，孔有山脸色煞白，两只眼睛死鱼似地瞪着，一缕鲜血从嘴角渗出。紧接着，鼻孔中、耳朵眼也缓慢地流出血。

七窍流血，往往是因为血管破裂，或者中毒，或者脑部受到了剧烈震**。孔有山好端端站着，周围全是自家的同伴，两者皆不可能发生。

山洞方向，尖锐含混的声音再度响起：“荀胜全，荀胜全……”

名叫荀胜全的黄山弟子听得烦躁，应道：“周岩生，你搞什么名堂，快回来……”

欧阳猛预感到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止，荀胜全摇晃两下，好像头重脚轻的醉鬼，扑通歪倒。

荀胜全也死了，症状与孔有山相同，七窍流血，脸如白纸。

“窫窳……”晁双璟情不自禁后退两步，恐慌地睁大眼睛凝望山洞。

欧阳猛用极低的声音喝止：“闭嘴！从现在开始，每个人不许说一个字！”

上路之前，齐思退曾提醒，在古上见过一段记载，苍梧之渊中有窫窳出没，要多加小心。黄山派弟子没往心里去，涉及窫窳的野史故事不胜其多，九成九为妄言。可如今孔有山和荀胜全的死法，不是窫窳又是什么？

孔、荀两人非泛泛之辈，且欧阳猛这样的顶尖高手在周侧，任何修道者都做不到毫无声息地偷袭。

欧阳猛脱去两具尸体的外衣，仔细观察，没发现外伤。当按压肚腹时，手感似乎不对，内中发咕唧之音。

事关全体安危，欧阳猛抛开忌讳，决定解剖尸体，彻底弄清楚。

“你们让开些。”

欧阳猛伸食指对准孔有山的肚皮，从胸椎骨往下划动，锐利的劲气自指尖释放，肌肤顿时裂开。

扑哧，鲜血喷涌，霎时间在地上流了一大滩，尸体浸泡在血浆中。

这情形有异，血实在太多了，像内部大出血一般。

欧阳猛的手探入腹腔，在里面划拉，接连捞出几块血肉，乃是破碎的肝脏、肠子、脾脏等，不成形状。

黄山弟子们皆是多历厮杀的老江湖，见惯了血腥场面，此时亦不由得头皮发麻。华其差点儿呕吐，别过脸不敢再看。

欧阳猛呆呆望着满地的血肉，楞怔一会儿，悬指凌空奋力写，地面上血液和土屑纷飞，现出三个大字：“给我刀。”

晁双璟赶忙拔出自己的法宝“月牙刀”递上，欧阳猛接过，刀尖抵住孔有山的额头，轻轻划一圈。天灵盖被掀开，露出脑子。

大脑变成了豆腐渣，稀烂一堆。

接着，欧阳猛解剖荀胜全的尸体，如出一辙，也是内脏和大脑碎裂。

这是什么杀人手法，将两名修道高手的腑脏震碎，旁边的人竟没觉察出丝毫的能量和劲力波动，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心惊恐慌，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好。

齐思退摘下腰间的玉佩，在地上写道：“不如先退出裂隙，再做定夺？”

这是稳妥之策，可惜欧阳猛不能接受。一遇危险就退缩，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几十年修道生涯中，欧阳猛经历过无数险情，遇上过无数强敌，未必弱于窫窳。正是同艰难险阻的一次次搏斗，战而胜之，才道法精进，有了今天的成就。

此外，周岩生生死未卜，欧阳猛身为掌门不可弃弟子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