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萨多索的死海之旅(一)
云舞阳捕捉沙角虫的策略是供应充足的能量,让沙角虫自我解体,与岳停渊的消耗战术相反。这方法简单粗暴,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绝非五行神术能制造。
岳停渊看出了少许苗头,询问道:“云神君,你何时学会了星罗国的法术?”
“放屁,什么星罗国法术,这是老子的‘九乙破雷刀’。你不相信,是要老子证明给你看么?”云舞阳怒目圆睁,语声恶狠狠。证明给岳停渊看,言外之意即是要动手。
岳停渊哂然一笑:“你的刀在哪里?”
“他娘的,在峨嵋山受困时,被一个叫何当归的小毛贼偷走了。无所谓,老子早修炼至空手发‘九乙破雷刀’的境界,等有机会见到那小子,狠狠揍一顿,夺回宝刀。”
苏离在旁听了,心想,原来何当归的柴刀是云舞阳所有,那把刀奇怪得很,虽不曾近距离接触,但能感觉到内部有微弱的暗能量场,储存着海量信息。
岳停渊一点儿不相信云舞阳之言,十足可确定,这家伙的道术中糅合着星罗国法术。
年轻时,岳停渊曾造访星罗国,与那边的知名苦修士门派西西里学园、卐字教团、卡珊德拉家族均有接触,互相切磋过技艺。云舞阳所使,很像卡珊德拉家族秘传的“神谕术”。他的道术主体仍为“九乙破雷刀”,但聚集能量和维持能量的法门显示出星罗国路子。
云舞阳修炼了新的秘法,估计不止今天露的这一手,背后还藏着更厉害的压箱底本领,否则不会轻易暴露。
岳停渊顿生警惕。数年来,他在苦修一门绝技,初有所成,打算在合适的时机亮相,一举击败其他高手,成为修道界第一人。显然过于乐观了,别人同样在进步。必须勇猛精进,寻求更大的力量,才可实现历代祖师的志愿,将云中坊发扬光大。
一场危机化解,众人心情大畅。萨多索再三向云舞阳道谢,邀请他留在荒月城做客。
云舞阳谢绝:“等下次再说,眼下我有事要办,按照赌约,沙角虫连带瓶子不客气拿走了。”
他纵身跃起,向北方疾飞,消失在天边。
不知何时,黎明来临,朝阳升出地平线,红彤彤的云霞映照着绿洲,美如画卷,充满生命的气息。
岳停渊也告辞离开。沙角虫没搞到手,需赶紧去抢夺玉珊瑚,挽回局面。解药必须由己方独占,否则瘟疫就失去效用。
他计划抢在吴有虚出海前加以截击,海洋宽广,出海后将很难搜寻到敌踪。
迷雾之海的旅途非常危险,少有船家敢去,并且远洋航行要准备好几天,吴有虚应该还在港口滞留。修道者出海也需要坐船,一则飞行的中途要有落脚点休息;二则海面上空旷缺少参照物,必须请经验丰富的水手导航,定位地址。
云中坊在各大沿海港口安插有势力,只消发放吴有虚的画像,命地头蛇打探即可得知其乘坐的船只。然后,收买水手或直接派云中坊的探子混到船上,等吴有虚找到玉珊瑚后通风报信。
苏离和柳拾肆随萨多索返回城主府,进过早餐后,萨多索安排宾客们休息。苏离单独留下,询问沙角虫的栖息地,打算去捉拿。
“你刚说过打不赢虫子,找到地方有什么用?”萨多索纳闷询问。
“……嗯,我忽然想起一个法子,能对付沙角虫。”苏离支吾着回答。
她是在撒谎,暂时还没能想出对策,只是内心深处,有一股冲动在驱使,到产生沙角虫的地方看一看。这已经不单纯为了治疗瘟疫,而有着更深刻更重要的原因。潜意识告诉她,那地方万分重要,牵扯着某个巨大的秘密。
萨多索看出女孩言不由衷,却不便揭破,警告道:“沙角虫的栖息之地,沙漠中人都知晓,都畏惧。‘死亡之海’你听说过吗?”
“据葛抱朴写的《堪舆学》记载,死亡之海是沙漠中一块数十万平方里的区域,天神与魔族曾在那里进行大决战,遗留下众多的魔偶和变异生物,以及对人体有害的能量场。”
“《堪舆学》我没看过,但对死亡之海有切身体会,相信比任何本上写的都真实。那里,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最诡异的地方。”
萨多索回忆起昔日的情景,尽管事隔多年,脸上还是浮现出不安和烦躁。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连灌几口,然后走到窗户前,注视着遥远的天空。
“十几年前,荒月城有一名罪大恶极的歹徒逃入亚述大沙漠,我带人追击。沙漠虽然广阔,固定的线路只有几条,因为旅人必须走有绿洲的地方。我们每到一处城镇就打听,歹徒有没有出现过,一直追踪到死海的边缘。在核桃沙丘西南的大月亮绿洲,正撞上那家伙。他眼看逃不掉,竟发狠进了死海。我们不敢再追,在绿洲停留三日,不见歹徒现身,便返程。没人能在死海中活过二十四小时,算老天收拾他。离开绿洲没多远,遇见一片流沙,领路的头驼不慎陷进去,费了好大劲才引出来。它大概受到刺激,失去导向的技能,带错了路。我们行走一整天,傍晚将要休息,却见沙地中有一个空水囊,是中午休息时丢弃的。于是醒悟,可能误入了死海。然后,惨剧发生了。”
萨多索长叹一声,摇摇头,面色沉重。
苏离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们十分惊慌,无计可施,只能先休息一晚再说。一行共九人,一人守夜,余者睡觉。我轮值后半夜,零时换班。睡着睡着,我惊醒过来,看怀表已十二点半,守前半夜的同伴没招呼我。我穿好衣服到外面,不见其踪影,其他帐篷里也没有。而且少的不止他,另一个人也消失了。我将所有人叫醒,全都说不知道那两个去了哪里。接下来大家无心睡眠,和衣坐到天亮。继续跋涉一整日,没能走出死海。为防止意外,这晚派两人一起守卫。我睡不踏实,半夜又醒来,到外面一看,守夜的两人无影无踪,地上有一滩血。这下出了毛病,一名叫格鲁的汉子指责是我杀害四个人,以便节约食物和清水。他拔出弯刀发疯似地攻击,我被迫防卫,失手将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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