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对决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远，可以说毫无取胜之机会。当归萌生退意，虚晃一刀，蓝色光刃貌似对准桑素纹，飞到半路上一百八十度拐弯，击打身后的玻璃墙。

光刃撞上墙，不仅玻璃没破碎，自身反而被弹了回来。“玻璃”的质地非常古怪，丝毫不吸收能量，光刃不散开，完好无损地反射当归。

当归慌忙躲闪，仓促间破绽大露。

桑素纹没趁机进攻，漫步走出凉亭，笑意盈盈。“我说过玻璃很结实，你为什么不相信？”

当归稳了稳心神，寻思道，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放手一搏，全力施展出平生所学，败亦无憾。

“楚楚，我与桑仙子过招，你到假山旁等候，不要靠近。”

楚楚迟疑欲言，不情愿地慢慢退后。按她的想法，先假装投降，等自由后再做打算，何必硬拼。

岂不知，这未免小瞧桑素纹，人家度过了几百年的光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绝非轻易可糊弄过去。一旦让步，便会有各种手段等着他们，最终如叶知秋一样陷入泥淖，难以自拔。

当归放开胸怀，倒转柴刀施一礼：“末学后进请桑前辈指教。”

桑素纹露出赞赏之色，再次劝说道：“何公子，我真的很看好你。若肯拜我为师，就教你一身傲视天下的本领。这些年来，我培植的势力远不止女娲教，尽归你继承。你看女娲教不顺眼，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整顿，实现志向。再者，你与楚楚又成师兄妹啦。”

楚楚站在一旁，听见桑素纹的话绕一圈最后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禁忸怩。她的心中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期盼，当归能够答应。

当归哈哈一笑：“多谢好意，且赢过我，证明你的实力。”

说罢，真气输入百胜刀，放出最娴熟的一招。

一只天鹅自刀身上展翅飞起，光芒明亮而不刺眼，形象鲜明而不夸张，中正平和，已颇带返璞归真之意。

桑素纹凭空探手，照天鹅的长颈虚捏一把，天鹅惨叫，幻影旋即解体。

当归应变敏捷，在能量散开前柴刀下划上挑复圆抹，将光芒重新凝聚起来。一头大熊朝桑素纹的头顶一屁股坐下。

这也是星座图之一，不久前刚从柴刀传递到他的神识中。

桑素纹闪身躲开，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斜指大熊：“不动如山，定！”

大熊就像方才的棋子一样，停滞在空中。当归欲收回真气另发招式，竟不能控制。

“这是胜天刀中的秘藏道术么，你领悟了，”桑素纹感叹，“也许，你正是葛抱朴预言的圣者，一千二百年后胜天刀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新主人。”

“不，现在这把刀叫‘百胜刀’。尚不敢称‘胜天’，但终有一日，我会把它变成我自己的刀，战天斗地，克敌胜己。”

“好一个克敌胜己，你懂得要战胜自己，便一只脚踏进大道的门槛了。”

桑素纹发力，大熊破碎。

当归再度凝聚起暗能量，一个半人半马的勇士，弯弓搭箭，瞄准桑素纹疾射。

桑素纹见新招迭出，皆未曾听闻过，不由得产生好奇心。她想看看葛抱朴的法宝中到底有多少秘密，因此只化解来势，不急于反攻。反正功力比何当归高许多，随时可制住他。

这一来，仿佛高手给低手喂招。

喂招是传授道法的重要途径之一，师父根据弟子的水平，进行启发式教育，令其明白自身的所长和所短，领悟道法的微妙幽深之处。桑素纹不会好心到刻意指点，但她是顶尖高手，破解的手段绝妙，相应地，当归潜意识中尚不明朗的种种道术被激发出来。

当归使得兴发，一式式神奇的道法信手挥洒，宛若天成。第十一代主人心禅宗掌教的绝学“万象镜”、第六代主人因班罗的“幻影金刚杵”、第七代主人云中坊掌门荆如意的“如意千千结”，以及诸多已在修道界失传叫不上名字的功夫，纷纷涌现。

其中夹杂着星座图的道术。

“星座图”乃神族所创，葛抱朴学会后，加以改良，使之更适合胜天刀使用，因为法术与法宝之间需要契合。原本有四十八招，在无底洞中胜天刀的微晶体被暗能量场破坏，只有十七招映现在当归的意识中，余者消失殆尽。

一开始，当归在施展别的法术时夹带着星座图，后来越用越纯熟，越体会到奥妙，逐渐地放弃其余，只演练星座图。十七招翻来覆去地运用变化，首尾相贯，融为一体。

桑素纹感到了压力。

通常的道术，一招用完后再用另一招，两招的能量是各自分开的。星座图的招式互相间有奇特的联系，能量可叠加。当归每一次出手，前招的能量不完全消散，有少部分残留至后一招，暗能量滚雪球般膨胀。

这是温水煮青蛙，桑素纹发觉异常时，已嫌晚。

她吃力地挡开一招，预感到再过十几个回合，局势将失控。于是不再保留，决定使用“刹那芳华”，从速拿下对手。

这并非以卑鄙伎俩施毒，桑素纹确实起了爱才之心，想收服当归。如果用她的看家本领“命运之噬”，杀伤力太强，何当归十有八九会丧命。“刹那芳华”只要控制住剂量，及时解毒，对身体无碍。

桑素纹的左手无名指、小拇指上戴着长五厘米的假指甲，那是特制，内藏有“刹那芳华”。“刹那芳华”是**，以阴火内力冻结为冰针，射入目标的身体内，即可发挥效用。

只不过此刻，当归的真气运转到极致，在身周鼓**成气墙，冰针分量太轻，恐怕射不进去或失掉准头。

为诱敌露出破绽，桑素纹故意喊“刹那芳华”，举手对准假山边的楚楚。其实真要下毒的话，没必要多此一举。

当归不知情，“刹那芳华”的可怕深植心底，他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挡在前面。因临时换招，不可避免显露出破绽，桑素纹顺势发射“刹那芳华”。

冰针射中当归的大腿，刺入皮肤，瞬间融化在肌肉中。当归但觉腿部微凉，明白着了暗算。凡是中“刹那芳华”的人，都将在数分钟之内变成骷髅，烧得一干二净。

当归吓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