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地下法阵

几个月来，当归跟随吴有虚学习星罗语，已初有所成。他按照星罗语的口音拼念：“阿尔——拉——克……NO。306，第三百零六号；还有U——N——N，这个词搞不懂。”

贺亚男记了起来：“吴师叔说过，地下河中有从海洋潜来的大怪物，名叫阿拉克，莫非就是它？”

那次在百草谷聊天，她表示要到地下河探险，吴有虚严厉阻止，说峨嵋山底与大海连通，游**着一种极厉害的大蜘蛛怪。现在看起来，面前的怪物虽有几分像蜘蛛，却是金属质地，不是活物。

贺亚男转头问苏离：“苏师妹，你学问大，能看明白怪物身上的星罗语吗？”

“不懂，”苏离沉吟着回答，脸上呈现出迷茫之色，“怪物的外表像……奇怪，似乎在哪里见过……”

当归说道：“这种写法叫‘缩略词’，每个字母代表一个单词，需熟悉星罗国当地的习俗才能弄明白。怪物系人工制造，所用的金属与湖底相同，不知道属于什么种类，居然刀枪不入。”

刚才一阵乱攻，没在怪物的躯体上留下丝毫伤痕。

“你们听说过天烈大帝的魔将吗？”姬云飞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据史上记载，天烈大帝麾下有一千名魔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非凡人的力量能伤害。依靠这些魔将，大帝所向披靡，肆虐中州大陆。直到葛抱朴出现，炼造了三把神兵——青纹、眉间、飞鱼，再加上胜天刀，才给魔将以重创。

所谓魔将，并非活的生物，而是用金属制造的人形偶像。除身体异常坚固外，它还能施放一种暗红色剑气，无坚不摧。天烈大帝覆灭后，义军为杜绝后患，摧毁了其大本营天都城中的全部魔偶，但仍有少量流落在外。

在之后的岁月里，偶尔会有魔偶的踪迹，惹起混乱。

例如，四百多年前曾有十几个魔偶在晋阳国现身，屠杀了沂州府十余万人，天道宗派数十个高手围攻，结果全军覆没。后来青松真人闻讯赶去，用青纹剑斩除。因此，对魔偶可谓是人人闻之色变。

少年们熟知这段历史，只是眼前的金属怪物并非人形，没往那方面联想。听姬云飞一提醒，都觉得二者有许多相似点。

贺亚男捞起水中的触手观察，发现上面有一长一短两条伤痕：“看，这里有裂缝，肯定是苏师妹打的。”

苏离否认：“不是我，是何当归砍的。”

“我的内力最差，怎能砍得动。”

当归不信，提起柴刀，顺手朝怪物的躯体劈下。“当”地一声响，银灰色金属上出现一道细纹。他十分意外，又在原处连砍两刀，裂纹扩大。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挥剑砍，没有用，连苏离都砍不动。姬云飞说：“苏师妹，你换飞鱼剑试试。”

苏离收起自己的法宝，拔出飞鱼剑，砍向怪物。这次有了效果，金属壳裂开半寸深。

贺亚男好奇起来：“当归，把你的刀给我试验。”

姬云飞也向苏离要来飞鱼剑，他两人刀剑齐施，在怪物的躯壳上砍出两条浅浅的划痕。

柴刀输不进真气，飞鱼剑则相反，需极充沛的真气才可以激发。贺亚男和姬云飞并不能真正操控这两件法宝，单凭膂力硬砍，却也对金属壳造成了伤害。可见，破坏力大小关键在于法宝本身的质地，其次才是内功，柴刀与飞鱼剑具有相同的特性。

贺亚男拿着柴刀，翻来覆去地端详：“这把刀有问题，居然跟飞鱼剑一样锋利……为什么输不进真气呢？当归，你怎样操纵的？”

当归急于寻找楚楚，无心解释：“回头再告诉你。那人不在这里，八成已进入‘天雷斗霄阵’，咱们得赶紧想办法。”

四人走到湖中心，透过浅水可望见，金属板构成一个正八边形，东西南北——也就是震兑离坎四个方位上，各有青白色不透明的半球体凸鼓起，中心太极眼上，矗立着一个完整的圆球。

这应该是打开法阵的机关，只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少年们散开，围绕八卦图转圈观察。

中心圆球被一个金属底座固定，地板上有四条放射状三角形金属板，使它与四个半球体相连接。

当归走近震位的半球体，用手触摸，其质地与“炼丹钵”相同，为昆仑山石英。这种材料的特点是真气亲和性强，能以最大的效率作传导。

“你们注意到吗，四个半球体上都有麻点，好像被兵刃或剑气击打过。”姬云飞说道。

当归猜到了几分，试探着朝石英球内输入一小股真气。立时，半球亮起了朦胧的白光，并且光芒沿金属板流动，传递到中心圆球。他欣喜道：“快，每人按一个半球，往里面输真气。”

贺亚男和姬云飞遵令行动，然而，无论他们怎么使劲，真气像泥牛入海，激不起一点儿反应，手掌下的半球体黯淡无光。

“不成么，苏师姐，你过来试试。”当归招呼道。

从方才见到怪物躯体上的字起，苏离一直有些不对头。大家察看机关，她却站在一旁不动，神情恍恍惚惚，若有所思。这时听见当归的呼叫，她才从梦中惊醒，慢慢走至兑位半球体前，放上右手。

霎时间白光大作，石英球比当归那边更明亮好几倍，当光芒传到中心圆球时，后者也泛起一圈圈银色的光晕。

苏离又朝坎位推掌，一股真气凌空发送过去，那个半球体也亮了起来。

三道能量顺地板源源不绝地传输，中心圆球体越来越亮，银光放射到十几米开外。

贺亚男高声欢呼：“好，再加一把劲。姬云飞过来，咱俩合力弄这个……还是不行，没道理啊，单我自己的内力就比当归高……”

他们两人联手，仍无法激活最后一个半球体。

当归学苏离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挥柴刀朝离位发真气，欲同时催动两个石英球。但他功力浅薄，分出一半真气后，身前的石英球便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