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一场乱斗

法宝攻击敌人必然要消耗能量，来源通常为使用者的真气。但追魂镖与众不同，无须主人操纵，自动攻击，能量从哪里来？吴有虚说，追魂镖是吸取日月之精华，放在太阳底下晒两个小时，或月光下一整夜，即可充满能量。

昨天追魂镖刚拿出来时能量是满的，经过一下午练习，损耗掉大半。吴有虚提醒过，晚上莫忘记放在月光下充能。

贺亚男初得宝贝，兴奋异常，把他的话抛在脑后。回到玉清院不仅没充能，反而拿出来向师姐妹们炫耀演示，又消耗许多。到了上床时她也舍不得放开，紧紧攥在手心里入睡。刚才对敌，“紫电牢笼”在大空间范围制造强电磁场，将剩余的能量消耗殆尽。

姬云飞听贺亚男自曝弱点，暗骂“白痴”。

许红莲大喜，一招手，腰间缠绕的红绫自动散开，飘扬在空中，约三米多长。

红绫不知用什么材料炼制，看上去柔软轻逸，被风一吹，却又发出哗楞楞的金属声。大红色质地中夹杂着一缕缕金线，闪烁毫光，多看几眼就头晕目眩。

当归见势不妙，忙一个箭步抢至东南方，占据兑位，同时大声喊道：“摆四象阵！”

其余三人心领神会，贺亚男占东北，楚楚占西北，姬云飞占西南，成抱阴负阳之势。他们中除当归外，没人携带宝剑，只有靠阵法对敌。

众少年的身法还有些稚嫩，但走位精准，气势浑然，已颇得阵法三昧。许红莲不禁佩服原道宗善于教导，寻思道，几个小鬼不好对付，此处靠近峨嵋山，须速战速决。

她抖动红绫，金线幻化成上百支细长的光箭，分射四人。

少年们并不慌乱，按照四象阵原理，楚楚朝震位出掌，贺亚男朝离位发力，姬云飞朝乾位运劲，当归则使出归藏拳的招数，两掌划了个顺时针圆圈。四股掌风会合在一起后，力量增大数倍，形成一个飞速旋转的气流漩涡，如同龙卷风。那些光箭随即偏离方向，被吸了进去。

当归喝令道：“放！”

四人同时发力，龙卷风挟带着光箭，反扑许红莲。

许红莲大为意外，这一招已使出七成功力，以为至少能击倒一两个人，没成想竟被轻易化解。她轻巧地一个转折，飞上天空，远远躲开龙卷风。

当归等人的四象阵只学习了一半，尚不能在空中战斗，只好放弃后招，重新摆出防守的架势。

许红莲看出便宜，舞动红绫从高空释放光箭。少年们使用老套路，合力制造龙卷风吹开，只是难以反攻。他们内功低微，攻击距离最多五六米，够不着半空中的敌人。

打过几个回合，许红莲发现，四象阵始终由当归占居阵眼，发号施令统领全局，于是有了对策。她不再同时攻击四人，而是将真气凝聚成一道红光，每次只攻击一人。并且加快频率，一会儿打这个，一会儿打那个，方位莫测。

以阵法对敌，关键在于互相之间的配合。四名少年从未在一起训练过，如果由当归指挥，尚能够统一行动。现在攻击速度太快，当归来不及发令，只能各人凭自己对阵法的理解行事，难免造成混乱。

四个人造诣分高低，性格也有差异，自然应对的思路不一样。楚楚胆子最小，不敢正面架接，老想着逃跑躲避。贺亚男莽撞冒进，明知打不中对手，偏偏总爱往天上蹦，想抽冷子给可恶的女人来一下。

当归声嘶力竭地阻止，“楚楚别乱跑，帮姬云飞防守”，“亚男快回来，危险”……但说话的速度哪有敌人放真气快，转眼间便遭遇危险。

许红莲虚晃一枪，貌似要攻击楚楚，趁另三人合力相救时，红光突然爆裂，成百上千的光箭四下里乱射。少年们慌乱躲闪，顾不得占据方位，阵法被破。许红莲又发一道红光，疾射贺亚男后背。

这一记去势极快，贺亚男难作反应，眼看就要中招。

突然，旁边扑过来一条身影，奋力将她推开，自己却被红光打中身侧，撞飞数米远。

众人看去，原来是谢海天出手相救。

谢海天最后一个中镖，当时追魂镖的能量几乎耗尽，已是强弩之末，他受创不重，在地上躺一阵子后有所恢复。见贺亚男遇险，他欲发玄天指相救，但真气依然提不起来，情急之下，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贺亚男万料不到这臭小子会舍身相救，惊得呆了。许红莲抖手，红绫舞成圆形，放出大大小小几十个金色光圈，罩向场中。当归等三人跳跃避开，贺亚男慢了半拍，被一个光圈套中，顿时浑身酥软倒在地上。

谢海天被红光打中胳膊，骨头断裂，倒不曾受内伤。见此情形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笨蛋，傻鸟，没用的废物！他娘的，枉费老子救你。”

可是，少年人的心事总是朦胧而不可捉摸。他到底是骂贺亚男，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要冒死救讨厌的呆丫头？

骄傲的少年不愿意正视内心深处那个隐约的念头，只好谩骂掩饰，自欺欺人。

贺亚男本来很愧疚，被对方一阵乱骂，又激起了性子：“谁要你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装什么英雄！”

两人躺在地上，视危险于不顾，吵嚷斗嘴不止。

四象阵既然破解，剩余的三人更难抵挡，三四招过后，姬云飞和楚楚都被光圈套中。当归暗暗叫苦，手情不自禁伸向柴刀。

方才是摆阵，讲究配合，没想过要用它，此刻唯有靠这根救命稻草了。

当归紧握刀柄，默默祈祷：不管你曾经有过多厉害的主人，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希望现在能听我指挥。当下潜运内力，“铮”地一声响亮，拔刀出鞘。

他的真气已融合了小部分接引石能量，流至刀身时，立刻**，没遇到半分阻碍。随即，柴刀亮起微弱的光芒，一些零碎的招式和画面浮现于脑海。

当归惊喜交加，柴刀中贮藏的是什么样厉害道法？只消有飞鱼剑一半威力，即足以克敌制胜。

然而仔细辨认后，他啼笑皆非，那些招式曾学过，是入门刀法“形意刀”，最粗浅的功夫。

其实，柴刀与飞鱼剑的原理不同。飞鱼剑中只有一套剑法，激活后便释放出来，是死的，没有变化。而柴刀几乎拥有人的智慧，能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和敌人特点，来选择不同的对敌策略。刀内固然藏有许多高深的道法，可惜以当归的功力根本驾驭不了。形意刀，不是对付光圈最有效的道术，却是他唯一能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