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无可回首

至于凤无心那里，云华的跟班太监去和凤无心说的时候，惊讶于凤无心的平静。

“恩，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小太监听着公主殿下这样说，方想离开，又听公主殿下问道，“你是从太子殿下那里直接过来的吗？”

“回公主殿下的话，小的是从皇后娘娘那里来的，太子爷叫小的先去皇后娘娘。”小太监赶忙回答。

“你帮我给太子殿下穿一句话，叫他不必担心我，我会没事的。”凤无心认真地嘱咐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应允后，离开了。

“小桃，跟我去皇后娘娘那里。”凤无心记得前世也是因为自己要去和亲，母后心中郁结，不久就生病了。这一次既然自己已经有了准备，那么就一定不能在让母妃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闷闷不乐。

凤无心前往凤仪殿。

皇后的贴身丫鬟见着凤无心公主殿下前来，心想着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安慰安慰皇后娘娘了，赶忙迎了上去。

“小奴见过公主殿下。”丫鬟上前行礼，又小声说道，“公主殿下，方才皇上来过了，皇后娘娘自从皇上走后就一个在抹眼泪，希望公主殿下可以劝一劝皇姐娘娘，这小奴们也不好开口。”

凤无心看着丫鬟焦急的神色，安慰她道，“我去看看母后，你们先下去吧。”说完向着殿内走去。

看到皇后娘娘正俯身扑倒在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等到凤无心走近，才听到皇后娘娘小声啜泣的声音。

凤无心轻声叫了一句，“母后，女儿来看看您。”

皇后娘娘有一些愣神，方才似乎听到了凤无心的声音，红着眼眶抬头张望，看到凤无心站在自己身边，突然更是悲伤。

起身抱住凤无心，“是母后对不住你，是母后没能保护好你……”说罢，眼泪更盛了。

凤无心拍拍皇后的后背，然后将皇后扶在床上坐好。

“母后不必难过，这是我身为一个公主应该做的，这是一个公主的责任，只是因为我恰好又是母后的孩子，所以才让母后为难。”凤无心的语调平静。“如果母后是因为我的缘故，这般悲伤，那便是女儿的不是，惹闹了母后，给母后带来了困扰，是未能做到做子女的责任。”

皇后看着凤无心一脸的平静，有一些疑惑，问道，“你可知这和亲的公主有多少不如意之事，这远离了国土，又有多少伤心难过再无人可说？”

“我是知道的，母后。”凤无心劝解她，“可是未来的一切都是未可知的，我只不过现在没有的选择了而已，但是或许老天给我的这个，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说不定的是吧，母后。”

凤无心看皇后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母后不必担心我，既然已成定局，就要学着接受它，它或许就会给我一些好处也说不定呢。”凤无心笑了笑。

“母后笑一笑，好吧，看我，我都给母后一个笑脸了，母后也不要伤心了好吧。”凤无心摇晃着皇后的手，小声撒娇。

皇后看着凤无心，之觉得她长大了，是一个小大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开了，但她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已是定局。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凤无心突然就长大了。皇后勉强地笑了笑。

“母后往好的方面想，他日史上也会有我的名字，不单单是作为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写在上面，而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想来，母后是不是应该也为儿臣感到骄傲了。”

“是，我应该为你感到骄傲。”皇后笑着，却言不由衷。

凤无心又劝解了皇后几句，然后问道，“父皇可是来过了？”

看着皇后点了点头，凤无心接着说道，“还希望母妃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和父皇生份了才好，亚人我若是离开了，皇兄整日繁忙，母后所仪仗的还是父皇。”

皇后叹了一口气，“我所仪仗的又有什么用呢？我与圣上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从前是他仪仗着我的氏族，如今我的氏族要靠着他的仁慈侥幸存活，我也要仪仗着他才能生存，真是世事无常。也不是无常，早就应该知道的。”

凤无心很少听皇后说起以前的事情，想必今日心中实在难过。“母后可不要这样说，母后本是无心只说，可若是让有心的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皇后有些苍凉地笑了笑，说道，“也是，今儿个母后有一些失态了。你先回去吧，就像自己说的，早做准备吧！”

凤无心知道皇后这是在赶自己走，行礼后便要离开，却听到皇后在身后说道，“本是有的选的。”

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自己还是再说什么。

凤无心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离开了。

本是有的选的，只是选错了，自己本就知道这后位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当初没有与太子在一起，选了还是王爷的圣上，可是呢，嫁过去才发现，圣上要的呢，也只是自己家中的势力，他是希望成为君主的人，它是有野心的。

本想远离纷争，结果却陷在这漩涡里，怎么都出不去了。而自己的氏族也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有了后路，他想争夺皇位，无论成败，自己的氏族都不会置身事外了。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好在最后成功了，他成了当今圣上，可是自己的氏族呢，依旧要活的兢兢业业，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逾越，不能有半点不妥，因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待着时机，将一切都一网打尽。

因而，自己的哥哥不入仕途，自己的入了仕途的弟弟整日装乖做傻，生怕的嘴任何人，一腔才学空付。

如今自己的女儿竟也成了一场交易的筹码。自己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就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本来可以繁花似锦的一族，就这样在家父作古之后，一蹶不振了，可是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才会将一切交给自己的儿子，如果家族还在，他会将一切给云华吗，不会的，外戚专政，永远都是一个禁忌，不能有半点苗头，不能有半点不妥。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最开始的逃避。可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那个人会比这好吗？同样也不会的，只有自己当初的氏族有那样的势力，在皇权的争斗中就不会幸免，无人可免。

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性子，怕是会更难，这么说自己是做了一个好选择不成，皇后笑得苍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好选择，自己也就罢了，还连累了自己的子女。

皇后咳了一声，手帕上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