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不是知乎上的杠精？

这是要辞掉我？

也怨不得别人，这一年多，工作轻车熟路后，我一直待在舒适区，没有想继续进步的态度，如今又弄个副业分心，领导不高兴是正常的。

“随你安排。”

林隐说：“不不，你听我说。我们部门一直人手紧张，这你是知道，我最近刚好跟人力申请了个招聘名额。其次，我们部门除了你跟美工小崔，都是女生，有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你们干了，这次补充个男生进来干干好。”

“我接着说。”林隐不容我打断“招进来人，你来带。既帮你减压，又为部门储备人才。”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防我为副业提出离职，提前安排的后手，我若不离职，自当补充下部门人手，无论如何都没有后顾之忧。

“明白。”我表态。

“忙吧。”林隐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又叫住我“艾，多说一句，有事情可以跟我说，跳开职级，我们都是打工的。”

我做了个OK的手势。记得刚毕业时，在小广告公司“打杂”，工资只有六七千。在网上挂简历，被HR约来面试，分到林隐这个部门后，工资一点点涨到一万多，其实对我不薄。这个待遇在北京，虽然不值一提，可至少生活无忧，还有升职加薪的机会，是我自己总玩票，不争取。

前NBA名教练菲尔杰克逊说过，一个男人28岁之后才能真正成熟起来。我也快28岁了，很难说自己成熟了，感觉还像跟毕业似的，一天晃晃悠悠。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少挑别人毛病，多找自身原因，我小小反思了下，决定收起对林隐的刻板印象。

打开本周的宣传稿件，在下笔之前，想了下林隐以往的审核习惯，之前我总觉得她咬嚼字好生无聊，现在大家看手机推送一目十行，我们扣半天细节谁又知道。

这次我开始站在她的角度，她的上面还有甲方的领导，我们公司的领导，如果这些领导哪天兴致来了，翻翻企业的推送看看，发现里面小错误不断，林隐是没法拿“现在人看手机一目十行”这样的理由去解释的。

在公司期间，我不碰副业的事情，只占用下班时间，这样理清了之后，工作恢复了平稳。到周五，我给莫小千发过去了5个脚本，让她选择其中2-3个拍摄，莫小千约我晚上见面聊聊。这次没有老硬、尔泰，只有我们两人坐在她家客厅，连思思都不在。

四目相对一会儿，莫小千开口：“我说你这人真老实啊。”

“你……这是指什么？”

“你脚本交得好准时，你就不问报酬么？”

“之前不是说了么，等账号做起来再……”

“在做起来之前呢，难道哥哥你要默默帮我？”莫小千忍笑。

“我也没想那么多，目前的工作量我也能接受。”

“别闹哦。”莫小千摆摆手“哪有让你这么白白来回跑的？你看是按脚本？按时间？”

“不用了，目前你不也是白投入么？我又干什么要报酬？”

“两回事，两回事，我就是靠这行生活的，自然要投入的。这个号不赚钱，但我别的平台直播赚钱啊？可以平衡过来。”

“你的诚意我感觉到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哥你……上班拿钱不？”

“公司的钱当然要啊。”

“那老板要是跟你称兄道弟，你是不是也不好意思拿钱了？”

“我跟老板都见不到面，哪来的称兄道弟之说？再说我为公司实实在在创造价值了……”

“对，你看尔泰给我们干活就是拿报酬的，你学学人家大大方方干活。”

“这是他的主业啊，当然拿钱啊。”

“行行行，不说他。就说我，我最讨厌占别人便宜，别人说我找人写脚本，又不给报酬，多不好啊？”

“咱们合作不就这么几个人知道么……哪有什么别人。”

莫小千被我噎得一时没话，因想不出如何反驳我，越急越气，越气越急，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背过气去：“你！你说你是不是知乎上的杠精？啊？劳资要给你钱还得求着你？”

我有些后悔，干嘛不顺着她说几句，毕竟是个妹妹，我企图混弄过关：“先不聊了好吗，看周末拍哪两个？”

莫小千余气未消，随便看了看：“明天让尔泰定。”之后假装若无其事，跟我闲聊，问：“我再八卦一下，你在公司收入多少？”

我说：“扣了乱七八糟，到手一万多一点吧。”

“哦。”莫小千点点头，感觉被她套话了。

这次我也学鸡贼了，写的都是室内脚本，免得折腾。我一旦进入相对熟悉的环境，紧张感、别扭感也随之减少，提升了一些拍摄效率，一个下午就完了两条。

还有一条叫“加班回家，发现女朋友睡在沙发上”，尔泰建议等到天黑拍摄，虽然可以后期把光线调的黑暗，但他想把窗外的夜景拍进去，更有氛围感，莫小千的住处在15楼，能看到国贸CBD的几乎全貌，众人吃着外卖等天黑。

老硬看着脚本笑了：“艾老师越来越会了，这怎么都出来床戏了？”

众人一愣，都去看一眼脚本，他所谓床戏，就是也要给莫小千抱进卧室里。

尔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好吧。既然拍男友视角，不就是这样么？”莫小千说。

“嚯？得嘞，既然千岁认可了，艾老师只管上尺度。”老硬嘻嘻哈哈。

“你们别乱起哄，上周拍的两条我看都挺好的，这是默契的体现。”思思出来打了个圆场。

日落朝阳区，尔泰开始布景，首先打开客厅的电视剧，放女生爱看的韩剧，显着莫小千是看着看着睡觉的，桌子还放了两三个166啤酒空瓶，营造出等男朋友等到心烦，独子喝到微醺，有些让人心疼的模样。

“艾啊，你走到沙发后，可以先拿茶几上的零食往她面前递，作势想逗醒她，然后发现她睡的很香，哎，就往屋里抱……抱住了啊，掉地上就是另一种段子了。”尔泰嘱咐“不行先上手抱两下练练，别半天抱不起来，一看就不是情侣，不亲近。

莫小千转过头，抿唇看向我：“你还要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