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内隙外裂,王朝路途谁主沉浮:
源江城‘熠明夜’华府,面街的客房中,一张大床上。和衣带靴而卧的石寒寅翻了一下身,脸上困倦之态残留未消,懒懒地睁开眼睛。有点刺眼的阳光已经从南窗边斜射进来,正好映在刚翻过身的脸上,迫使他那双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哎呀!天已大亮,这觉睡得,有点长。他本想再多躺会,把这烦人的疲乏困倦之气消除掉,可脑子里的记忆提醒着他,现在到了该去城门外迎接驮子队丰大掌柜的时候。我昨晚就约定好和华大掌柜一起去,他怎么没派人来叫我呢?不会是着急,自己先偷偷地走了吧?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他走没走……
石寒寅昨晚因代替华正晨送货有功,被华熠盛情留在华府中设宴款待,且亲自做主陪。可他不胜酒力,被陪席的二掌柜闵万贯连敬带罚,就给灌醉了。他虽然嘴皮子硬,言明要回万府,与自己的雇主万大掌柜汇报一下货运的情况。可腿脚并不给力,软得很,跟头踉跄,只能靠手扶墙来完成,根本就回不了万府。
华熠笑了笑,硬汉走软路,只有车来送,可是我不会派马车的,让那‘白毛狐’等消息,急死他。他摆手叫来两个家人,让其搀扶着石寒寅,护送到华府的客房休息。
闵万贯对于姐夫之意甚为清楚,在前面手拿着一把挂着小木牌铜的钥匙去开门。他本来就好这口酒,在宴席上没尽兴喝足,进屋后有意识拍了一下,被两个家人搀扶着的石寒寅肩膀后,三分酒意七分调侃说道:“你今天晚上输了,记着,还欠我一顿酒的人情债……”边说边走到面向街的窗前,伸手将窗口打开并且用棍支住,嘴里又叨叨着:“哥给你把窗户打开,透透风,让你醒醒酒……”
石寒寅虎死架子不倒,人醉耳朵好使,只是脑子反应慢点,嘴有点不太听指挥:“输赢……乃……乃……乃……乃……”
正在用棍上支格窗的闵万贯,并没给他再留下的机会,随口说道:“奶奶怕是不行,还是爷爷给力。”
酒醉中的石寒寅用牙轻咬了一下嘴唇,稍微顿了顿,回应着说道:“对!兵家,一定是……爷……爷们……”
闵万贯把大拇指一翘,就立刻接上这没说完的话:“你练武、拉驮子够爷们,喝酒却是娘们,哩哩啦啦像撒尿似的。”这话是夸赞戏谑一起来。
两个家人被这话说得脸现笑意,扶着石寒寅两个胳膊的手,也就有些松,可他又抬步硬往床前靠,没拉住,他一个跟头就栽倒在铺好被褥的床上。两个家人忙上前帮着扶正其身体,头下也给垫上了枕头,怕他起夜不方便穿鞋,也就没给他往下脱……
时间不等人,石寒寅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起来,立刻起身向外面走去。他从内院转到已经开门营业的‘熠明夜’珠宝行,准备进去问问。他刚接近门口时,就看到闵万贯从店内急匆匆往外走,像是有什么事要去办,便迎上前去问道:“二掌柜的早,华大掌柜的去南城门接驮子队,走了没有?”
闵万贯停住前行的脚步,抬头看了看他,说道:“没走,他到谭大人府上去问唁,送丧葬银子礼去了。”
“去送丧葬银子礼?”
“是的!”
“谁死了?”
闵万贯在这些事情上面,往往比别人知道的要多很多,甚至于有些达官贵人不晓得的内情,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小舅子曹运来是个捕头。曹运来之所以能当上这个捕头,这还与华正晨拜师去拉驮子有关。华正晨辞去捕头职务,这个位置就留了一个空缺。闵万贯觉着,姐夫与府尹谭德安的买卖做得有点亏本,不说送了做师爷的银子,当了捕头的官差之事,这事也可忍,可现在连这捕头也辞掉,前时花银子也瞎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买卖人,讲的是以钱获利,亏本赚吆喝都不做,更何况本利全无。他怕夜长梦多,这个官职再次被那贪得无厌的府尹谭大人卖掉,就托姐夫华熠帮忙到府衙找谭大人通融一下,给他那个在拳坊习武的小舅子,谋上这个差事。一来是:了却老丈人和丈母的心事,不再为儿子的将来所操心,也使那二老不再念叨,自家女儿找了个老汉,感觉到吃了大亏;二来是:讨好自己的二婚小夫人,把她打点满意,这老夫少妻,年龄上的差异,只能用行动来补衬着,哪怕再少送点银子也可。这刚娶了数月的鲜嫩花,就要为她浇水!破费点银子,买个家和万事兴,也是值得。
华熠那更是个买卖精,也觉着这事可以办,拎了点见面礼,也没费多少口舌,把事就给办成了。
这曹运来别看年龄小,靠富攀贵更是无师自通,而且还很会办事。他不但往闵万贯家里去得勤,就连华府也常来常往,不过他可不是白来,利用自己这差事的便利条件,每次都透露些自己所知道的内部消息或各种商情,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只要知道点事,他定准没去办公事前,先来跑到这两处说说……
闵万贯面对石寒寅的追问,瞬间略微一思索。他就上前一步,将身体靠近石寒寅身体后,将嘴贴在他耳边,用手挡着小声说道:“谭大人的外甥女,还有外甥女婿。”
“啊!他外甥女婿是谁?”石寒寅脸挂惊愕之色,小声问道。
“源江城将军府的护军参将阿将军。”闵万贯知道石寒寅是源海城的人,对这儿肯定不熟,就说得比较详细。
“呦!官不小。看来华大掌柜的今天不能去南城门了。”石寒寅略有小思面带遗憾。
“他去不去,我可不知道。”这两句话是闵万贯特意说的,他可不想把姐夫去府尹衙门的真正目的告诉外人。
“那我先去城门口等着丰少侠。”边说边转身,想回到内院马棚牵上马和带着自己的武器。
“别去了,城门封了,不让进出。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说完就往街上匆匆走去。
“封城门?”石寒寅站在那儿,愣了片刻,等他转过身来时,看到的是闵万贯在大街上的背影。他一时有点犹豫,不知是该留在这等华熠呢?还是回万府告诉城里所发生的事呢?权衡再三,决定先回万府去。立刻又再次转身,向进入内院的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府尹衙门外。华熠已经来到了衙门前,马缰一勒,停住后,小心地滑下马背,随即将马拴定在那些拴马桩上。起身迈步走过门前空场,就向大堂门口走去……
往常大堂门口,都是两个衙役守护在大堂门口的两边,但今天却与以往不相同,是一面俩,共四个衙役守着大堂的门。
华熠踏阶而上,脸色凝重,在门口便拱着手,语气悲沉地说道:“各位衙爷,惊悉谭大人的外甥女谢世。请通禀一下谭大人,就说华熠前来吊慰。”
衙役头非常熟悉这个常来府衙的城内大富豪,平时都要仰目高看,虽现在是紧张时期,但也不能怠慢,立刻说道:“好的,华大掌柜先随我堂中稍等。”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走进大堂……
衙役头对华熠还是很尊重的,他率先进入到大堂中,快步到堂后搬出一把椅子来,放在堂边殷勤地说道:“华大掌柜的请坐。”
华熠走过去轻声说道:“谢衙爷!”
“不必客气。”衙役头等华熠坐下后,就奔后院的房而去。他知道府尹谭大人此时还在房内,因为先前那黄师爷出去时嘱咐过,先让谭大人先在大堂内缓一缓,等一会儿再搀扶到房里有要事等他办。正是因为他要拿府尹的亲笔公函,让快马驿卒送到源海城急报案情给魏太师,他才嘱咐完衙役们,自己先去办那些府尹谭大人交代的火烧眉毛急事……谭德安是在黄魍回来后,在众人的帮扶下,抖着手把那封函写完的。他又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自己掌管的官印宝箱打开,将那公盖上印章,然后将函交给黄魍,让他去全权处理后,就已经是虚汗淋漓,全身瘫软了,就一直倚在椅子上再没挪窝……衙役头快步走到房门外高声喊道:“谭大人,华大掌柜的前来吊慰。”
此时的谭德安,正坐在那里愁眉苦脸,满脑子都是这起凶杀案……这凶手胆子太大,且武功高强,那阿克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拳脚功底深厚,三五个壮汉也难以近身,竟被剖腹挖心,还留下剑指我心的留言,可怕,太可怕……他听到外面手下衙役头禀报的声音,先是一惊,而后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的问号。他华熠财大气粗的为什么土匪不绑,恶人不抢呢……其中一定有道道,况且他既不会武功,也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说他会算……唉!别费脑子了。既然你在我危难时刻来了,真是来得早,来得巧,我正好问问,他在躲避灾祸这方面有什么诀窍。于是,冲外面说道:“快请华掌柜到我房来。”
外面的衙役头回应着:“是,我这就去。”
“等等。”谭德安刚把话说出去后,又觉着不妥,因为他的房为机密场所,在这里会客不安全。
“谭大人,还有别的事吗?”外面的衙役头不解地问道。
“别叫他来房,领他到客厅。”谭德安心事重重,想靠近华熠寻良方,考虑到人家那保命秘方可能不会白给的,看来不下点感情投资是不行的。请到客厅里喝着茶,俩人慢慢谈,或许能帮着自己度过这个,随时都会掉脑袋的险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