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蛊女身世,寻儿未果杀戮焚村:
随着时间的推移,郭南忍也在逐渐长大。在他十四、五岁时,研制蛊毒方面的技术已经与师父不相上下,有些新的蛊毒配方还要强于他的老式方子。对于武功,郭南忍可没少下苦功,闻鸡起舞是常事,披星戴月为便饭。刀、枪、棍无一不通;拳、掌、腿虎虎生风。他不但把师父教的全部学会,练精了,一有机会还出去偷艺,不拘一格,集百家之长。就连师父仇真善看到他这样下苦功后,背地里也在感叹。后生可畏!郭南忍这小子更可畏!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棘子滩,独自一个人外出的郭南忍,偶然遇到了一件使他忍无可忍的事,他躲藏起来,观察着这个不寻常事件的始末。
他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贩子在痛打一个小女孩,边打边教训道:“你还跑不跑了,说!”
小女孩约十一、二岁,被绑住双手,吊在一棵路边的歪脖树上,身上有几处伤痕,血渍沾在衣服上。但她任凭两个人的毒打,眼睛睁得圆圆的,怒视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是坏人,是人贩子……”
两个人一听,怕边上另外两男一女三个孩童听到实情时跑掉,赶紧过去将三个人也用绳子各自把手绑上,又将他(她)们都连在了一起。这才过来对付吊在树上的小姑娘,又连续重重地抽了几鞭子,那女个女人说道:“你不要瞎说,再说还打你。”
此时的小姑娘经不住这样凶狠的毒打,没了声音,痛晕过去了,身体也停止了抖动。
两个人贩子也觉着下手过重,这样皮破肉绽半死不活样,怕是到了源海城也卖不上好价钱,说不定路上死了,还要再赔上几顿饭钱。就将她从树上给解了下来,放在路边的青草上,那男人向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心领神会,把三个串绑起来,蹲在路边的孩童赶了起来:“走!走!我领你们进源海城享福去。”
三个孩童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用怜悯的眼神,不断回头看着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同伴,脚步明显踟蹰着。
那长脸阴狠的女人不干了,立马抬腿,用脚踢着几个孩童的屁股:“看什么看?快走!再不快走,把你们也吊在树上打。”
恐吓与威胁起到了作用,三个孩童不再往后看了,都加快了脚步,但心里却一直替被打得昏死过去的同伴担着心。
那个男人,看几个人已经走远,将小女孩拖到路边的树林里,搬起林地边上一块大石头往前走,想用这块石头结束这个小女孩的命。
他(她)们的一切所作所为,全被路边树丛里的郭南忍看在眼里。就在这千钧一发紧要关头,他也就替天行道,管了一回可管可不管的闲事,将手中的一小罐蛊毒,由树林中发向那个男人的面部。
‘啪’一声脆响,正中那男人的面门,蛊罐破裂,蛊毒就粘在他的脸上,一时间,辣痛难忍。随之,那块高举着的大石头也瞬间落在自己的腿骨之上,那男人一声惨叫,便仰倒在地上。
郭南忍前冲数步,来到那个男人身边,低声问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家在哪里?”
由于郭南忍才十四、五岁,说这些话时,稚音还是比较重的。地上呻吟声不断的男人,被这封门蛊毒辣的,眼睛睁不开,就是能睁开,一时也不会看到任何东西,现在已经处于短暂的失明状态了。他凭着敏锐听觉,已经猜测出,暗算他的人岁数并不大,就想蒙混他一下:“她是我侄女,就是这棘子滩的。”
郭南忍人小鬼大,想骗过他不太容易。他眼皮一翻,从锦囊袋里摸出一个针形暗器,挥手甩出,带有蛊毒的刺针一下子就钻入那个男人的一个穴位。他随口说道:“你病得太厉害了,满嘴胡话。”
那个男人身体一抖,就觉着自己的半边身体全部麻木了,嘴角也开始歪斜起来了。他有些怕死,赶紧求饶:“小侠士饶命呀!”
郭南忍心想,饶命?我下手时就没想到让你活!他特意逗一逗这个怕死的糟汉子:“说!他(她)们都是哪的人?”
那男人歪斜着嘴,吐字不清地说道:“他(她)们都……都是江东……东面的人,我……我不知道父母……父母……”
郭南忍不想听他啰嗦,搬起那块大石头向他的脑袋砸去,随着‘噗’的一声闷响,脑袋在石头的重力撞击之下,已经塌碎了。他不再理会伸腿、抓地、抽搐不断的死尸,来到了小姑娘的身边。
小姑娘在刚才的一番拖拽中,在身体上多了几道伤痕,不过也使他清醒过来了。她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人。
“小妹妹,不要怕,要杀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死了。”
“和我一起的那些小伙伴呢?”
“早被那个女人带走了。”
“你快去救他(她)们。”
“我不想管那么多的事。”
“你不是不管,是没有能力管吧?”
就这样,不抗激将的少年,果真想让这个小姑娘看看自己有这份能力。快步向前跑去,又把另外那三个孩童给救了出来。可他(她)们四个人,都是江东的孤儿,没有家可回。郭南忍又费尽周折,好话说尽,让师父仇真善把他(她)们收留在了‘鄷蛊门’。从此,郭南忍就成了大师兄。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都长成了少男、少女。郭南忍是只长心机,不长个头,别看其貌不扬,脑子里的好、坏道道却不少,对于自己救过的师妹顾逸秀更是暗暗痴恋着。可师父仇真善人老心花,神不知鬼不觉中率先下了手,半诱半哄就将顾逸秀搞大了肚子。另一个女孩叫金云霞,长相也不错,念及郭南忍的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许,可又顾及面子,没有勇气表白,只能暗暗帮着,被师父囚禁在地下几十丈深的洞牢之中的师哥通风报信,还准时送着一日三餐。几天前给蛊不赖那封信,就是由她转到送信人之手的……
此时的全无妄,如同个入室的强盗,翻遍了柜子、箱子等物品,甚至于炕上那张密实的苇席也被他掀开了大半。既没有金子,也没发现银子,连他最关心的儿子的蛛丝马迹也没找到。失望与丧气一同挂在脸上,劳累、饥饿……也一同袭上身,他就地坐在那些乱七八糟物品中的一个小红木箱子上。
突然,散落在凌乱物品上一个不大的方形包裹引起他的注意,包裹是用红绸布包的,这东西虽然不大,但包得平整细致。
全无妄伸手一把抓过来,两手用力撕扯着那外面的红绸布,红绸布在他手指粗暴撕扯下,破碎着,里面露出一个檀木制作的木盒。全无妄眼睛有点发亮,说不定这里面就是你蛊不赖贪盗我全无妄的银票。他将那薄薄的,没有任何锁器的木盒打开。
只见那盒子里,有两件小儿的衣服,一件是个小小的开裆裤,一件是个非常精致的小肚兜,肚兜上绣着五毒图,蝎子,蝰蛇,蜈蚣,蟾蜍,壁虎,每种都栩栩如生。
此时的全无妄,眼睛都直了,盯着那物品看了片刻,接着一把抓起那两件小小的衣物,内心在波动起伏。蛊不赖呀!蛊不赖!这是我儿子的小衣服,你还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藏到哪去了……
狂怒,加上饥饿,在这浪潮般持续不断激烈情绪的波动中,似乎在这物品的证据上得到了喘息之时。他在思考时,渐渐地出现了昏沉感,头一歪,随之身体也倒在了这堆乱七八糟的各种物品上……
睡梦中的全无妄找到了蛊不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特别是她怀中抱着的孩子。他大喝一声:“站住!看你往哪里跑!”
蛊不赖披头散发,如同一个魔鬼样,头也不回,向山巅快速飞奔着,距离那万丈深渊只有咫尺之遥了……
全无妄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怕自己的儿子随她一起落入深渊,焦急万分,随后猛追,在蛊不赖摔落下悬崖将怀中的孩子脱手后。他也紧跟着冲下悬崖,展翅将孩子在空中救起,紧紧抱入怀中……
全无妄这一觉睡得有点长,是在弦月临窗时醒的。他面对着昏暗的屋室,爬起身来,走到模糊不清的桌子旁,借助着窗外映进的微弱光亮,摸索着好一会才将火石,火镰,火绒,火绳握在手里。在连续数下迸飞的火星中引了火绒,又随即把火绳点,然后,将那盏油灯点亮后,一下子把火绳扔在地上,用脚将火踩灭。
屋内明亮起来,乱糟糟的东西依旧分散在各处,那两件小小的衣服散落在那檀香木盒边。
全无妄走过去,轻轻把衣服再次拿起,凝视了许久,最后把它整齐地放入了那木盒之中。拽过一片布料,把木盒包好,然后,像背包袱一样斜肩搭在背上,在前面系紧。他起身就向外面的屋子走,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那几口大陶缸,他走过去,把那厚厚的缸盖揭开。
一股浓浓的鱼腥味从陶缸内飘散出来,刻时,就在屋内弥漫着。
全无妄不知陶缸里面装的是什么,这腥臭的气味告诉他,里面不是他需要的酒。他拿过油灯近前一照,见是些黄澄澄的油脂,也就没有理会,把随手油灯放在地上,出屋门,来到院子里。突然,想到院子里那个被自己掐死的老头。蛊不赖不是个好东西,盗我银子,偷我儿子。可这海头村的人,老老小小坏得很,更不是一些好东西。我全无妄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成全你们,只要我在这唯一的出口处放上一把火,你们房挨着房的全海头村就会是一片火海,让你们这些该死的人,都在这个铁葫芦里烤一烤火。他主意已定,铁青着脸,咬着牙,又快速返回到屋内,右手端着那盏鱼油灯,左手遮挡着风,拿到院子里后,放在麻秆垛边的地上,抽出几把麻秆,将火种引,把烧着的麻秆,分别扔向了那三个距离很近的麻秆垛。
干燥的麻秆,遇火就,瞬间就窜起熊熊火舌,烈火以无可阻挡之势,快速地向四周蔓延着,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全无妄看到瞬间如此之快的火势,内心也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时不我待,他连忙蹿跳着跑出了这个已成燎原之势并且热浪灼人的大院,沿峡谷中的土路向海湾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院内的火已经发出了可怕的啸声,剧烈烧起来,随后高高的火龙顺风便窜上了房脊。这一烧不要紧,把屋内那几口大陶缸的鱼油给引了,片刻之间,数个油缸如同炸弹一样,连续不断地先后轰然爆裂,四飞的火球带着呼啸声落在海头村的周围各处。顿时,烟火笼罩着整个海头村,村子全部处于一片火海之中,火焰不但在村子里烧,而且蔓延到周围的山林。火光映红了三面苍翠的山峦,连那一里多远的海湾也尽撒红晕。天空如血,星月不明,呼喊与惨叫,痛苦伴着炽浪,肆虐着这个二百多人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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