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推测

时间稍稍往前推些。

第二位契约者出现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赵国华心头炸响。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件滑落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如同敲击在众人心头，沉重得令人窒息。

“这不可能！”赵国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才过去多久？一天？恶魔先生就选中了新的契约者？”

超管局的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们原本以为，陆强至少还能在舞台上活跃一段时间，毕竟，哪有人会以天为单位来更换表演的主角的？

“这速度，就连游戏更新都不敢这么快！”一位技术人员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

“除非……”赵国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得如同铅块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除非恶魔先生对陆强的表演并不满意。”

这个猜测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果说，陆强那血腥的杀戮都无法取悦恶魔先生，那么，什么样的表演才能让他满意？

赵国华不敢再想下去，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他隐约预感到，恶魔先生的“游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赵国华心中顿时涌出了莫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隐约猜到了，能让恶魔先生感到满意的表演，对人类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而从第二位契约者的情况来看，很显然，这个病态的疯子，是被特意挑选出来的‘表演者’！

时间回到现在，一份件被送到了赵国华的办公桌上。那是关于第二位契约者，宁舒远的个人资料。

宁舒远对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一丝掩饰的意思，不少从操场上逃出来的学生们也都认得他，因此超管局众人很容易便确认了他的身份，并迅速将其资料整理了出来。

赵国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翻开件，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信息，然而，在看完宁舒远的过往资料后，他的内心顿时如坠冰窖。

在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为什么宁舒远在得到超能力后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他是在复仇！

资料的内容并不算多，许多东西也都是一笔带过，但赵国华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让他轻易地捕捉到了那些隐藏在字背后的痛苦和绝望。

宁舒远的过往，如同一部充斥着苦难和绝望的默片。出身贫寒，父母不负责任，唯一的依靠——爷爷，被迫背负起那不该承受的债务，最终被逼迫致死，而他自己，也没能逃过这份无妄之灾，在爷爷死后，也被那沉重的债务压的喘不过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又在本该纯洁的校园，成为了被霸凌的存在。

这样如同被诅咒了一般的人生，怎么可能培养的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这简直像是那些歌剧里才会出现的悲惨桥段，最终塑造出一个注定走向疯狂与毁灭的“主角”。

“这些该死的畜生！就该被拉去枪毙一万遍！！”赵国华猛地合上件，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同情。

这样的经历，这样绝望的人生，就算是一块钢铁，也得被扭曲成麻花，更何况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太了解这种绝望了，他知道，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会爆发出怎样可怕的力量。

而比那更可怕的是，这个在深渊中挣扎，即将被溺死的人，却带着可怕的超能力，重新回来了！

他要做什么？他会做什么？

答案清晰地浮现在赵国华的脑海中：复仇，复仇，复仇！

那些学生，那些讨债人，那些让他一出生就坠入深渊的父母，都将成为他复仇的目标。

赵国华并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在一位拥有着未知力量的超能者面前，那些人渣的性命如同草芥，微不足道。

但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当复仇的火焰尽后，宁舒远还会做什么？

如果他只是为了复仇，那一切还好说。但如果，他已经彻底被扭曲，变成了一个渴望毁灭一切的疯子呢？

到时候，他们将别无选择，只能与他开战。

可是，他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陆强问题的顺利解决，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超能力者可以被控制，可以被引导的错觉。但现在，宁舒远的问题却如同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撕开了这层虚伪的表象，让他们猛然意识到，超能者的问题，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其实都像之前的陆强一样，老实，逆来顺受，被社会规则层层束缚，这些形容虽然不好听，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讲，这样的人越多，国家的统治便越稳定。

这样的人，即使获得了超凡力量，也依然会受到道德和责任的约束，依然可以沟通，可以谈判。

但宁舒远的出现，却如同撕开了一层面纱，将一个更加残酷的真相暴露在他们面前。

如果恶魔先生的挑选是真正的随机，那么，即使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超能力者，他们也不会如此担忧。因为在概率上，恶魔先生选中一个“陆强”的可能性，远远大于选中一个“宁舒远”。

但现在看来，恶魔先生的挑选，显然是有倾向性的。他似乎更青睐那些内心充满黑暗，渴望破坏，无视规则的人。

这个发现，让赵国华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将整个人类社会都笼罩其中。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这张大网的边缘，即将面对来自深渊的凝视。

而回到正题，他们现在需要直面一位契约者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