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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忘,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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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然看着钱多多的双手发愣,钱多多沉浸在悲伤上,越搂越紧,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和牧然有多亲密。她整个上身几乎全贴在牧然的后背上,眼泪把牧然的后背打湿了一大片。

随着钱多多越搂越紧,牧然的身体就越来越挺直,僵硬。这么冷的天他鬓边竟都渗出了薄汗,

他好几次想拉开钱多多的手,可是,手都还未触到钱多多的手他就又放弃了。

钱多多一直呜呜哭着,好一会儿声音才小下去。她哭着哭着,渐渐地就睡着了。她的手不自觉松开,只是就松开一手,另一手仍圈着。牧然再次低头看去,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嫌弃,但是他还是没动,继续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钱多多的另一手终于缓缓地从牧然腰上滑落下来,落在榻上,人也从他后背滑落在一旁。牧然转头看去,确定她睡沉了,他才起身下榻。

牧然脚一着地,立马又缩回了。他的脚和腿全都麻了,他刚刚居然没有发现?难不成是太紧张了?他又要踩地,可是脚实在太麻了,让他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是走了。

牧然蹙起眉头,莫名烦躁起来。他只能继续坐着,伸直双腿,等着。

这时候,大白进来了。

见着牧然坐在小主人的榻上,大白愣住了。 牧然见状,连忙解释,“我腿麻了。”

大白听不懂人话,一脸茫然。

牧然正要用兽语同大白解释,却突然停住。他别开头去,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不理睬大白了。清者自清,他需要跟一头兽解释?

大白本就觉得牧然很奇怪了,见状就更加理解不了了。它只觉得有些小委屈,它也不敢出声,小心翼翼走去。瞧见小主子睡着了,它便在一旁寻了个位置趴下来,守着。

牧然的双腿恢复了一些后,他立马下榻要离开。然而,他刚到房门口,钱多多就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醒了?

牧然急急回头看去,一旁的大白也立马起身来,跑到榻前。只见钱多多并没有醒。她闭着眼睛,一边呜呜大哭,一边挥着双手。她做恶梦了。

牧然朝大白看去,大白也朝他看过来。牧然想让大白过去安抚,大白明显在等牧然去安慰。一人一兽对视着,钱多多哭得更大声了,不仅挥手,还踹叫,“爹爹!不要!爹爹……呜呜……不要离开我们,呜呜……我不要金子了,多少金子我都不要了,我就只要爹爹。不要离开我……”

大白听不懂钱多多在说什么,但是也猜得出来她想爹爹了。大白委屈地朝牧然呜咽了一声,遂转身去舔钱多多的手,希望能叫醒她。然而,大白这么一舔,非但没有叫醒钱多多,反倒让钱多多更失控。

“走开!走开!不要救我,你救我爹爹!你快就我爹爹……呜呜”

“是我害了爹爹!是我没用!要是没有我,爹爹就能得救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呜呜……”

牧然这才意识到钱多多不仅仅悲伤,而且还自责,一直觉得自己抢了爹爹获救的机会。这几日她一句都没有说,可心里头该有多难受呀?

“怎么这么傻!”

牧然轻叹了一声,还是走了过去。他刚碰到钱多多的手要叫醒她,钱多多就立马打开,反应更加激烈,“不要!救我爹爹快!我求求你了,救我爹爹!你们快走!快走!不要管我,救我爹爹……呜呜,牧然你救救我爹爹吧!你救救我爹爹吧……”

牧然的手僵着,他犹豫了片刻终是心软。他静默地在一旁坐下,取出了七律牧笛,轻轻吹起来。

七律牧笛不同于一般的牧笛,吹出的声音格外的空灵犹如天籁之音,空灵中却带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牧然吹的并非安抚灵兽的曲子,而是他几年前自创的曲子《忘》,这曲子的曲调舒缓优雅,将七律牧笛温柔的音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令人听着听着就好似感受到了春日的和风冬日里的暖阳,无论是哀伤还是烦躁的心都能渐渐沉静下来,忘记一切。

钱多多渐渐地放下了双手不动了。她抽泣了几声后便安静下来,继续沉睡。大白早就趴回地上去,表情变得十分祥和,眼睛微阖,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

牧然的视线一直落在钱多多身上,见钱多多安静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吹,将整首曲子吹完,才放下七律牧笛。

他看似平静,可是,紧握着七律牧笛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把钱多多和大白都哄平静了,却勾起了自己心中的噩梦!他从未对任何人吹过《忘》,他每次吹这首曲子都是吹自己听,安抚自己的。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吹过这首曲子了。

哪怕他极力控制着,可在逐云宫里的那一幕幕噩梦般的画面还是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他的脑海!他终是忍不住了,转身跑了出去。半醒半醒的大白立马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它十分茫然,回头看了下钱多多,确定钱多多没醒,它便追了出去。

牧然一口气跑出了凌家大宅,速度快得大白都追不上他。他坐在一颗参天而上的大树上,他望着前方那片火海,眸中也烧起熊熊的怒火。

灭族之仇,凌辱之仇,他一定要报!

逐云宫主听信同年轻男子交合可以保容貌永驻,所以在逐云宫里养了一批男弟子。而他这些年来,没少被逐云宫主骚扰,若非他以死相威胁,根本保全不了自己。

即便牧然不愿意去想,可是,那耻辱的一幕幕还是不断地浮出脑后,让他又恶心又愤懑!突然,他一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将树干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牧然就这样在树上一直坐着。直到天亮了,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他才缓过神来。他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七律牧笛收好,跳落在地上。他捋了一把脸,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双眸死寂空洞,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钱多多也醒来了,坐在榻上发呆。她并不记得牧然的笛声,只记得自己抱着牧然哭。她朝守在一旁的大白看去,问道,“那个眼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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