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姬忽清醒,后背温热
初妆微微垂首,白布被颈脖子压着,那白布中的热气更加酣畅淋漓的钻入肌肤低下。
片刻,白布的热气散尽,初妆将它取下,再放置到热水中;一入水的白布就被丢入热水中的茶叶一般,从皱巴巴的模样,开始舒展了起来,变成了一开始平坦饱满的样子。
照着刚才的样子,初妆这一次将白布拧干之后,将它放置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冒着热气、有些湿润的白布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擦拭着。
身前擦拭倒也是简单的,只是后背的擦拭,初妆倒是有些头疼;她的手也不是往着后背长去的,总是会有擦拭不到的地方,而越是擦拭不到,她便是想要去擦拭,一来二往之间,手臂被自己折腾得酸胀起来。
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臂,初妆靠着身后的软垫,稍稍喘了一口气;第一次,她倒是知道,原来这洗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来。”忽然,一直安静的殿内响起了一个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
初妆闻声,身子一僵,然后清楚的看到一双手出现在自己的身前,从容的取过她手中的白布。心突的一声,狠狠一跳。
这一瞬,初妆忘记了所有,瞳孔微微一缩,凝聚成了一个黑点;若不是她的身前还有呼吸的起伏,那简直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了。
不说不笑,面无表情,身子还僵硬起来,可不就是木偶了。
忽而,那取过了初妆手中白布的手将白布随意的扔在一旁,转而握紧了她的手,五指微微一用力,便全然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
暖意,如同夏日的艳阳,烧得初妆骨头都快化了。
“怎么,欢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是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个声音是贴着她的耳畔说道的。
温热的气息,再一次的袭击着她的耳朵,点点红意,染上了耳尖,而后是整个耳朵,最后是那眼角眉梢。
初妆的嗓子一下子就被什么给哽住了,丝毫声音都发不出,且身子还依旧是僵硬着。
“我回来了。”这一次,是他说出了这一句话,而这一句话,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说的话。
我……回来了……
世间有许多的甜言蜜语,可独独是这一句,是初妆心尖上的话;兜兜转转,我回来了,回到了你的身旁了,此后,终此一生,只愿和你携手同归去。
“咳……”哽在喉咙口的一口气,被咳了出来,同时的,初妆眼眶中积蓄的泪也随着这一声咳嗽声挥然落下,直接就砸在了美人榻上。
喜极而泣,总是经常。
手一缩,姬忽更是用力的握着初妆的手。
“好端端的,有让你哭了。”低低的声音,穿过了初妆的耳朵,入了她的心中。
“姬忽。”明明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也控制好了的自己的声音,可是一开口,却全部都垮掉;声音之中有着明显的颤抖之色,形象的说出了主人此刻的情绪的多么的不平静。
可是,如何能平静下来呢?
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身后,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将她紧紧束缚着,简直……如同美梦。
面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初妆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时日里面,她的梦境之中,那么触手可得的姬忽,都是假的,那如今的人……
慌张瞬间而起。
“你怕我?”姬忽看着初妆的每一寸神情变化,最后瞧着她脸上那错愕之色,眉头一下子就皱起了,他倾身而去,只着里衣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赤裸的后背。
后背的温热,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烫人;初妆浑身都战栗了,酥麻的电流划过了她的周身,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微颤。
这么真实的感觉,不可以、不可能、不会的假的!
猛然转身,初妆的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姬忽的脖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如此才能生生世世不分离,如此,他在不会丢下了她。
“姬忽,我不喜欢你了。”气话,脱口而出,初妆将这几个月心中淤积的郁气发泄在姬忽的身上;可是嘴上这样子说,她的身体可不是这样子做的;她这般矫情的样子,倒也还是应了那一句,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还是诚实得很。
当下,初妆的双手圈着姬忽的脖子,圈得极其用力,丝毫不给他一丝挣脱的机会,甚至还因为自己抱得有些过紧,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美人在怀,不就是呼吸困难,又不是不能呼吸,姬忽想,忍一忍不就好了?
“既是不喜欢,你何必将我抱得这般紧。”姬忽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好好的哄着自家的小媳妇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逗一逗她,再逗一逗她;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可是身体的乏累告诉他,应该是很久了。
如今难得的醒过来,他真的想和她调情一番;不过到底是如何调情的,那可就说不定了。
“我想勒死你不成吗!”闻言,初妆的脑袋埋在姬忽的肩膀上闷声地说着,语落,脑海之中复又想起了那些萧瑟时光,心中便是一怒,张口就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叫你丢下我!
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清楚的告诉着他,初妆如今正在做什么事情;可是就是知道了,他亦是不会出手去阻止她。
其实在初妆咬下那一口的时候,姬忽的心猛然间便疼起来了;他想,这些时日,他是昏迷着的人,自然不觉时日的煎熬;可是她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看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法去回应她半分。
他心疼的想着,那样子的初妆,是该多么的无助……
每日都是无尽的苦海,她苦苦的挣扎,拼命的怒吼,可是他却无法无化解,无法去护着;一腔的害怕,全部都化成了嘴边的狠狠一咬;可是这一咬,又能咬去多少她心中的苦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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