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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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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今杜瑕也八岁了,手艺精巧些也无妨,便点头承认,又道:“你可别到处嚷嚷去,我只给你好的,旁的还想卖钱呢。”

方媛听后哈哈大笑,乐道:“你小小年纪,竟就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了不得。”

杜瑕也笑,并不故作清高,道:“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稀罕?又不餐风饮露,吃穿住用哪样不要钱?难不成姐姐不喜欢?”

能不喜欢么,须知方家可是经商大户!

方媛笑的越厉害,更加觉得这个妹妹合自己的心意,忙点头道:“你说得很是,我就是看不惯那些矫情的,口口声声什么黄白之物不入流,实在可笑,难道她们每日吃的米,喝的茶,都不是钱买来的?真看不惯,倒不如喝风去!”

眼见着两个人越批判越起劲,竟也渐渐刻薄起来,王氏和方媛带来的婆子都上前拉人,这才好歹分开了。然后一个上轿,一个步行回家,就这样方媛还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吆喝:“几日后来我家玩啊!”

再说方媛家去后,方夫人见她神情不似往日,显然兴致甚高,不由的问起原委,方媛立刻眉飞色舞的说了,又说要几日后请她家来做客。

方家豪富,家中着实有几个小妾,不过方老爷对这位一同历经风雨的嫡妻却一直很敬重,兼之两人只有方媛这么一个爱女,自然是有求必应。

方夫人笑着应下,当即招呼人来预备几日后宴客。

待吃了饭,方媛回房休息,方夫人这才敛了笑意,唤了今日跟女儿一同出门的婆子来问话,又派人出去打听杜家究竟是一户什么人家。

不过到了晚间就有另一个惯会打听消息的婆子前来回话,只说这家人前年才刚分家搬来,一家四口都很老实,从不多生事端,也不与邻里拌嘴,去年还刚新置了产业。另外还有一位公子读,就拜在肖秀才门下,十分用功,这女孩儿也是读识字的,隔三差五便去铺买笔买纸,也是熟客。

听到后半截,方夫人脸上又泛起喜意,点头道:“读好,既然知道读用功,通晓圣人言,怕也坏不到哪里去,媛儿太过跳脱,我也时常叫她闹得头疼,能有个勤勉沉稳的女孩儿作伴也好。”

他们家走镖起家,方夫人也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年轻时也曾舞枪弄棒,并不如何识字。可她也知道读人的金贵,因此并不嫌弃杜家穷,反而听说那兄妹都读,便十分看重。

得亏着那婆子是方媛的心腹,没把日间两个姑娘的惊天言论一概脱出,不然怕是方夫人这会儿也要憋气。

再说杜家爷俩和牧清寒得知杜瑕终于有了一个聊得来的女孩儿朋友时,也都十分高兴,倒是杜河有些个忐忑不安。

“方家财力雄厚,听说如今里头还时常嘿嘿哈哈,连丫头小厮也多会些拳脚,走路也比旁的门户出来的虎虎生风。只不知方姑娘脾性如何,会不会叫瑕儿吃亏。咱们家虽穷,可瑕儿也是你我的眼珠子,我怎舍得叫她难做!”

他的担心在所难免,方家于杜家而言无疑庞然大物,且在陈安县内一手遮天,黑白通吃,若女儿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方媛,他们一家人怕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王氏却笑道:“那日我也亲眼见了方家姑娘说笑,爽朗大气,并不斤斤计较,又与瑕儿一见如故,依我说,倒比好些个秀才家的姑娘更好相处呢!”

他们这条街头上就有一户秀才,生了个女儿跟杜瑕差不多年纪,长得并不如何好,也没什么手艺,可却傲慢的很,轻易不肯与人打招呼。之前王氏劝杜瑕穿鲜亮衣服时,说的那个“狗尾巴草似的”,就是她。

杜也安慰道:“爹却不必如此谨慎太过,娘说的有理,为富的未必不仁,穷的却也未必都仗义。我听说方家前些年遇到荒灾,还会主动开粥棚,着实做了不少好事,几个爷们儿在外也十分有礼,从不仗势欺人,风评不差。”

杜河这才略放心了些,只是难免又唠叨几句,反复叮嘱女儿不必太过忍气吞声,大不了一拍两散云云。

杜瑕被他逗笑了,杜也乐道:“爹也太操心了些,远的不说,牧清寒牧兄家却是省府中有名的富户,便是京城也有他家几处产业,方家却又没法子跟他家比了,他也自幼习武,为人却如何?”

杜河立即想起来牧清寒每每彬彬有礼的模样,登时无言以对,也笑了。

接下来几日,杜瑕也开始准备送给方媛的礼物。

倒不是把自己看得多重,只是对方既然说了要请自己过去玩,就得预备下。若是不用去也就罢了,万一真的叫去,总不能空着手吧?

她略一琢磨,用羊毛戳了一套四个玩偶挂坠,分别是狗儿滚球、猫儿按花、狐狸摆尾,还有一只黄绒绒肉嘟嘟的小鸡仔,都是圆滚滚的,可爱至极。

谁还没有个少女心怎得?是个人都会被这些毛茸茸的萌态小玩意儿融化,更别提一个明显热爱小动物的小姑娘,不然上回也不会对自己挂的小兔子爱不释手。

挂坠还没彻底弄齐整,方媛的帖子就来了,约她三日后去方家玩。还说当日会有其他两位姑娘一起,都是说得来的,并不必拘束。

杜瑕自然不会拘束,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就赶紧又比照给方媛的礼物再补上两份。不过眼下她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话本。

过去一年她光忙着糊口了,竟又将本职工作靠了后,她可是个漫画师啊!

没偷偷看过闲的学生时代是不完整的!

她原本也十分看不惯时下种马风格的话本小说,却不曾想也有这么一批以方媛为代表的先进叛逆分子……

想到这里,杜瑕便兴奋万分,连夜整理出一则小故事,第二天又仔细配了图,然后再花一整天精心修改,成了!

只是如何推广呢?

她把眼珠转了转,等杜放学回来便忙拉着他说悄悄话,问:“哥哥,你知道若是想刻话本贩卖,该如何操作么?”

杜登时大吃一惊,看着她的样子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先猛地朝四周看看,见爹还没回来,娘也没觉,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拉着妹妹去角落里说,语气十分紧张:“你从哪里弄的话本?谁给你看的话本?!”

说完却又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连连跺脚,捶胸顿足道:“是了,你时常去肆,怕是就在那里看到的,这可如何是好!”

话本都是野路子,哪里有什么好的?全都是些浑人编出来糊弄钱的,多得是才子佳人的鬼话,动不动就私定终身。碰到更不好的,还有许多荤话、淫诗、艳词……好些个十几二十几岁的大人看了都把持不住,更何况妹妹这小小孩儿?

想到这里,杜真是肝胆俱裂,两眼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一时恨自己没出息,一时又恨肆混账,一时又恨写话本的该杀,最后简直要撞墙。

真是急昏了头,杜只抓住了话本这个要命的词,却把杜瑕问的“自己想刻卖”这个重点抛在一边,转眼就涨红了脸,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杜瑕被他的样子弄得一愣一愣的,过会儿才噗嗤一笑,又斜着眼睛打趣道:“想来哥哥也是看过了的?”

杜一僵,随即又着急起来,只抓着她的手,掏心掏肺的说道:“好妹妹,你且听我一句劝,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你要绝世孤本呢,有生之年我也能想办法给你弄了来,可话本什么的,着实不是好东西,沾不得呀!”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万一若真被话本带坏了心性,想不开的看上什么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混账小子,怕是一家人死的心都有。

杜瑕却是笑疯了,抱着肚子在炕上打滚,眼泪哗哗的流,一会儿工夫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倒把隔壁做针线的王氏吓了一大跳,跑着过来看究竟。

等王氏摇头走了,杜瑕才慢慢止住,对一脸茫然的杜道:“哥哥也忒的小看人了,那些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我岂能不知?谁稀罕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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