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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四章(3)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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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过那么多事,救了那么多人,人们记住的,却永远是他唯一失手的那次。

三天后,迟漫漫无聊在商业街闲逛,路过十字路口时,突然在停车区看到了余绍西,他正靠着车门,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也不看,就随意地抛着玩。

迟漫漫觉得打火机有些眼熟,定神想了想,“咦”出声。

余绍西早在她走近时就察觉到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手中的打火机,他若无其事地地回望着她,眼神一派纯良。

迟漫漫试探地问:“这打火机不是你的吧?”

“孟成冬的。”余绍西落落大方地承认。

你居然连别人的打火机都偷?

迟漫漫的眼神一言难尽。

余绍西轻描淡写地:“同事一场,我留个打火机算个念想。”

迟漫漫才猛然记起前段时间看到的新闻,她呐呐不言,他已经淡然地掠过这个话题:“你怎么在这?”

对方善解人意地解围令迟漫漫松了口气,听到这个问题,她想了想道:“满足自己购物的欲望算不算?”

余绍西失笑:“算,当然算。”

“那我走了?”

“嗯。”

迟漫漫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又退回来,在余绍西讶异的眼神里,偷摸摸地问他:“那辆车度也不是特别快,为什么他没躲过?”

余绍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个错愕,手上动作一慢,打火机掉到了地上。他俯身拿起打火机,再抬头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因为他自己不想躲。”

迟漫漫想过千百个答案,比如说“重伤后遗症”,比如说失去右手行动不便……独独没想过是这个。

“为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余绍西敲了她一脑袋:“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多问题,想知道就去买本上下五千年。”

迟漫漫:“……”

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余绍西饶有趣味地一挑眉。

迟漫漫:“他的右手肯定不是自残……”

余绍西打断她:“为什么不是?”

迟漫漫一副“你傻啊”的表情:“自残的人会放过自己的身体?他只断了手,除了脸上的疤痕,身上没有其他自残留下的标记。”

余绍西没说对也没说不对:“继续。”

迟漫漫:“也不会是陈梅的家人打断,陈梅的父母都是教师,即使再恨他,也做不出毁了他一辈子的事。况且如果他们雇人行凶,不会要等这么多年。他当年是引咎辞职的,所以也不可能是训练时的意外,那么除此之外,他又因为什么失去右手?”

迟漫漫步步紧逼:“不会是寻仇,只是简单的寻仇,作为特警部队队长的孟成冬肯定有能力自己应对,除非,他遇到了不能反抗也不会反抗的场景。我前几天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孟成冬辞职后就消失得无隐无踪,其他人都以为他是自责,但不巧,有人在碰到一个背影和他很像的人。”

“一年前曾破获了一件重大地下贩毒集团,据说当时警方在毒贩当中安插了两个卧底,就是卧底给出的信息,最大程度避免了警方的伤亡。”

“再结合他引咎辞职的主因是射杀了被毒贩用来当做人质的学生,答案呼之欲出。”

迟漫漫虽然说得笃定,但其实心里一直打着退堂鼓,作为一名网络写手,迟漫漫深谙满嘴火车跑的精髓,别看她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没几句真的。

余绍西静静地听她说完,眸光凛冽,眼里似席卷着铺天盖地地暴风雪,却是笑着,语气温和,仿佛在述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有一个说对了。”

迟漫漫终于听到了,在众所周知的版本下的另一个故事。

孟成冬辞职后瞒着所有人离开,私下顺着这次的线索,潜伏到了,成了一名卧底。

卧底这个词,不了解的人可能以为就是简单的伪装潜伏,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知道,这个词是波澜壮阔,也是死水微澜。

它需要你抛弃从前的一切,姓名、家人、朋友,获得过的所有荣誉和勋章,甚至包括尊严。

从今往后,你就是另外一个人,没有喜怒哀乐,受人支配身不由己。要么死亡,要么活下去,唯一支撑你的,只有心里的信仰,和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而其中,又以毒品犯罪最为危险,因为在这里,大人吸毒,小孩吸毒,所有人都在吸,即使你不吸毒,也会有人强迫你,因此常常会有警察染上毒瘾,从此成了一生的噩梦。

所以也会出现意志力不坚定的卧底被策反,而那些坚持下来的人,更值得所有人尊敬。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那些秘密被封了蜡,上了口,封存在不见天日的档案柜里,暗无天日无人问津。

孟成东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活下来了,可是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右手,这是曾经拿着冲锋枪的右手,也是和队友并肩作战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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