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讽刺(捉虫)

给楚家姑娘验身的宫婢是宫里面的老人了, 曾经侍候过两位太后。虽然两位太后活的时间都不长, 却因为这个宫婢是两位太后身边的红人, 因此现在在宫里名义上是在照顾皇上, 实际上却等于养老了。

皇帝今日让这个宫婢眼神, 也是对此事的重视，更是防着苏皇后做手脚。

“禀皇上、娘娘、王妃、王爷, 这位楚家姑娘的确是女儿身。”宫婢说道。

“怎么可能？”苏玉淋一惊，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你撒谎，这不可能。”

苏玉淋不可能什么都不查便去刁难人的, 如今知道这楚家姑娘真是个女人, 苏玉淋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骗她。

“娘娘，奴婢虽然身份低微，然而却是伺候过两位太后的。奴婢的颜面算不上什么，可是奴婢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两位太后娘娘的脸。”宫婢神色肃穆地说。

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这个宫婢便伺候了太后。后来，太后见先帝偏心, 皇后又软弱, 便把这个宫婢给了皇后。再后来, 太后和先帝先后故去, 皇后成了太后, 这个宫婢便再一次成了太后的面前的红人了。就算是皇帝的生母太后已经过世了, 这后宫的人都敬重她三分。如今被一个没有半点儿国母样子的皇后指责, 宫婢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宫婢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龌龊, 只是到底是服侍过两位皇后的，就算是皇帝的生母软弱，却依旧有着皇后的风范，哪像是这位苏皇后，居然这般侮辱自己娘家的堂妹。丝毫没有一国之母的气度。

“皇后，你失态了。”皇帝毫不客气地说。

在皇帝心中，不论是已故的皇祖母还是已故的母后，都是他极为重要的人呢。而这个宫婢也曾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因此这个宫婢虽然只是个宫女，却于皇帝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不只是皇帝的恩人，还是皇帝对已故的两位太后的精神寄托。是以，平日里皇帝也十分敬重这个每日在后宫养老的姑姑。如今被皇后这般说，本来就对苏玉淋没什么好感的皇帝更加不喜欢皇后了。

“若不是发现了是个男子，你刚才为何会叫出声？”苏玉淋厉声说道。

刚刚那身叫声蕴含着的惊讶，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而能让一个侍奉过两位太后的宫婢这般失态，除了这楚家姑娘真的是个男子以外，还有什么原因。

“奴婢之前失态，只是因为看到这位楚姑娘满身的伤，这才忍不住叫了出来。”宫婢年幼的时候便进了宫，见过的后宫的美人，就算不是个个都肤如凝脂，却也没见过这种满身是伤的。

“民女自幼生活在西南，西南混乱，盗匪横行，民女自幼就是靠和人不断打架才活下来的。民女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倒是吓到了姑姑了。”楚家姑娘说车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哀色，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萧玄清知道，这个楚家姑娘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可是也必然不是都是假话。萧玄清不知道为何，竟然想起了苏玉薇。萧玄清不知道苏玉薇是什么身份，不过估计着也好不了。萧玄清突然有些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会把一个绝色美人逼成这个性格？尤其是这个绝色美人还有一个曾是上梁一霸的爹。要知道，纵然萧玄清没见过苏子裁，却听过不少苏子裁的事迹。当年上梁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上梁多出一个小霸王不可怕，这个小霸王出身国公府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霸王才智过人，连连中三甲的新科状元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人都知道苏子裁能闹，可是所有的人都抓不住他的错处。甚至有不少人在头疼的同时又暗暗叫好。

皇帝听了楚家姑娘的话，也是忍不住有些头疼。西南那种地方，早就被朝廷放弃了的。但凡是有罪犯流放，都是流放到那里的。

就在这时，苏玉淋猛地冲了过去。

“我不信！”苏玉淋一把扒开了楚家姑娘的外衫。

没有苏玉淋想象的那样是个男子，反而露出了鲜红的肚兜。

谁也没想到，素来温柔端庄的苏皇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虽然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苏玉淋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却没有人见过苏玉淋这般疯狂的样子。苏玉淋有心机也有有心，然而性子却温柔，平日里也是极其的端庄。这是苏家专门培养的皇后，既有皇后该有的仪态，却也有皇后该有的野心和心机。然而，却惟独没有改作为皇后该有的气度。

楚家姑娘慌忙用手挡住胸前，垂着头默默地在那里哭。

“不可能，不可能的。娘说了的，那个是男的，是个男的……”苏玉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皇帝叹了口气。从前只觉得这个苏玉淋贪慕富贵，把两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人不齿，然而在作为一宫之主这方面却无可挑剔。毕竟在苏玉淋作为皇后的这五年多的时间里，后宫从来都没出过岔子。然而，皇帝今日才发现，这个皇后怎么这般拎不清。

“楚家姑娘今日受惊了，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皇帝叹了口气。

皇帝说完，便让宫婢带着楚家姑娘去偏殿。

苏玉薇缓缓走上前来，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苏玉淋，似极了一个贴心乖巧不计前嫌的妹妹。

“苏玉淋啊苏玉淋，凭什么在你弃他而去以后，还指望他对你痴心不改啊？”苏玉薇低声说道，“既然自己贪慕这富贵，就别再去想什么真爱。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没有把男人玩弄于鼓掌的本事，那就跪着把你选的路走完，我才佩服你。”

苏玉薇说完，冷冷地看着苏玉淋。

苏玉淋抬起头来，看着笑得冷艳的苏玉薇，失魂落魄。

“你知道……”苏玉淋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苏玉薇。她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是他告诉她的？他居然连这个都告诉她了，他真的不在乎她了。

“皇上，民女便告退了。”苏玉薇施了一礼，随即走到萧玄清身边。

“走吧。”萧玄清叹了口气。

苏玉薇却猛地拉住了萧玄清的衣袖。

萧玄清回过头来，带着几分诧异看着苏玉薇。

“你看一看，这就是你爱过的女人。”苏玉薇踮起脚，在萧玄清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