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腐潮

夜凉如水，钧昊独自坐在山崖边眺望着下方的村落，月光下的村庄宁静而安详，每家每户透出的橘黄色灯光令人感到无比的安心，而钧昊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破军“不请自来”地从止恶戒中跑了出来，坐在钧昊的身边，望着远处的村落，说道：“怎么了，难道你舍不得离开了吗？”

“不，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钧昊神情复杂地看着远处的灯火，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小时候，养父经常带我和晚来这里玩耍，但自从养父不在之后，我便很少来这里了，如今再次回来这里，感觉和小时候看到的光景没有太大区别。”

“……你的养父怎么了？”

“十年前，我们藏锋族领地内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处偏僻的洞穴会使深入其中的人陷入癫狂，甚至直接有去无回。当时身为族长的养父亲自前往这个洞穴调查真相，虽然养父安然无恙地归来，但他说自己感知到洞穴的深处盘踞着某种强大的存在，这个存在不是他一个灵驭境能够对付的，为了族人的安全着想，养父只得求助于焚烬界，请求焚烬界界主亲自出马。”

“焚烬界？没听说过，”破军疑惑地说道，“今天想要推荐你去清央学院的小姑娘是冰渊界的吧，冰渊界应该和你们藏锋族关系挺好，你养父为什么不去找冰渊界求助？”

钧昊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当时冰渊界界主正在闭关，不知何时才能出关，而事态十分紧急，为了尽早消除会威胁到族人的安全隐患，养父只得向焚烬界求助，最终养父同意将晚嫁给他们界主的二儿子，焚烬界界主才答应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钧昊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十分愤怒的事情，语气也变得格外恼怒，继续说道：“焚烬界界主已经达到了蕴魄境，并且还带来了一众修为在三灵之境的下属，养父则替他们带路，按理说，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结果，他们进入洞穴之后便像是消失了一样，直到第五天才看到焚烬界界主一个人十分狼狈地从洞穴逃出来，并且焚烬界界主立马命令其他人封印了洞穴的入口，而养父他却没有再回来……”

“我对你养父的遭遇表示遗憾，”破军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我想打听一下那些发疯的人有何种症状……”

虽然不知道破军为何会在意这件事，但钧昊还是如实回答道：“这些人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异常，顶多只是偶尔会做噩梦，但没多久便会在修炼中走火入魔，沦落成见人就杀的疯子，最后被养父和其他族人诛杀。”

听完了钧昊的讲述，破军双眼微微一眯，神色凝重地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

钧昊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询问

道：“什么意思？”

破军看着钧昊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知钧昊，当他看到钧昊眼中的坚定之后，破军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个世界被一种邪恶的力量所侵蚀了，这种力量就连众神都感到恐惧，众神曾经成功将这种力量封印，但却没有能够把这种力量彻底消灭，时至今日，这种力量再度有了重生的苗头，而那个山洞深处恐怕就存在着这种邪恶的力量。”

“……那养父他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钧昊声音颤抖地问道，尽管他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破军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力量被众神称为‘腐潮’，腐潮的入侵是全方位的，它们存在于世界的各个地方，并且强弱不一，出现在山洞中的腐潮应该属于比较弱小的那种，不然那个才蕴魄境的焚烬界界主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

破军的描述令钧昊感到后背发凉，身为蕴魄境的焚烬界界主与冰渊界界主是钧昊所认识的最强大的人，而这种连蕴魄境都无法抗衡的神秘力量腐潮居然还属于是比较弱小的一类，他根本无法想象真正称得上强大的腐潮会是何等可怕。

“那山洞里的腐潮岂不是不能放任不管，万一哪一天它冲破封印的话，我们藏锋族又要遭殃了……”钧昊越说越是感到害怕。

“冲破封印？你不会以为一个蕴魄境设下的封印能

够拦得住腐潮吧？”破军有些不屑地说道，“腐潮是需要时间来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在此之前，它是不会主动出击的，除非有人再度接近才会引起它的本能反击。”

闻言，钧昊终于稍微安心了一些，说道：“既然如此，我得在此之前找到一个厉害的人来解决掉腐潮。”

一旁的破军在听到钧昊的话之后不禁发笑，说道：“找什么找，你自己就是这个人。”

“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刚才说了就连蕴魄境都无法对抗它，我又有什么能耐可以对付得了？”

“哼，普通蕴魄境确实连最弱的腐潮都对付不了，但你不一样，你体内可是流淌着神血，而且还有着止恶神器在手，等你同样到了蕴魄境之后，对付这种程度的腐潮可谓是轻而易举。”破军的话语间透着一股得意的味道，看上去它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

钧昊抱着头抱怨道：“你说得这么轻松，但我现在连筑宫境都不到。”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有东西要传授给你……有人来了！”

话说到一半，破军忽然回到了止恶戒中，很快，钧昊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淡雅的兰花香气。

仅仅只是嗅到兰花香气，钧昊便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景姑娘，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钧昊转身向着来人打招呼道。

景梦茜款款走来，笑吟吟地应答道：“我不习惯早

睡，所以到处走走，刚才路过山脚下就心想上面的风景应该不错，于是便上来了，没想到正好遇见公子。”

看见景梦茜走到了自己面前，钧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今天拒绝了你的邀请，希望你没有生气。”

“呵呵，公子多虑了，”景梦茜语气轻松地说道，“其实你把推荐名额让给晚妹妹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选择，毕竟焚烬界的目标是晚妹妹，只要她进入清央学院，至少一年之内，焚烬界都没有借口来找麻烦，那帮欺软怕硬的家伙可不敢招惹清央学院。”

钧昊点了点头，抱拳承诺道：“舍妹十分调皮，那就有劳景姑娘多多关照一下舍妹了，在下日后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的！”

面对信誓旦旦的钧昊，景梦茜掩嘴一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冰渊界与藏锋族向来交好，帮这点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晚妹妹性格讨喜，我也很愿意和她做朋友呢。”

“既然景姑娘这么说，那我便放心了。”

“话说回来，公子真的打算独自外出历练吗？”景梦茜询问道。

“是的，明早我便准备动身启程。”

钧昊很明白如果继续留在藏锋族的话，自己很难有所成长，他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止步于三灵之境，而是蕴魄境，甚至是更高的境界，否则一年之后他将无法对抗可能到来的焚烬界界主，以及山洞之中随时可能爆发的腐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