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
云遮月是一个心中有爱,但生活很寂寞的女人。
女儿是遗腹子,一个没有见过爹的孩子。所以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那份藏在心里的爱;当然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分担她的十几年的孤独寂寞冷。
终于等到这一天,女儿成人了,她不必担心说出真相伤害到女儿的心灵;丈夫的亲生儿子也找到了,一切安好。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瞬间打开了封闭了十几年的心灵闸门。
西门落停立时颠覆了南宫南风的印象,道:“我看到的南宫南风,应该是一个稳健的大叔形象,没想到。”
云遮月道:“哪个男人年轻时没有荒唐过,我也知道南宫南风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云闭月格格娇笑,道:“哥哥,你荒唐过了吗?”
西门落停此时很享受家庭的温馨,笑道:“我有个刁蛮的妹妹监督着,就不会荒唐,或者不会太荒唐。”
云遮月续道:“其实我还挺感谢南宫南风的。因为你爹爹发现南宫南风在追求孤山圣女,他就刻意跟孤山圣女保持着距离,渐渐疏远了她。唯有如此,才给我们的后来相逢保留了缘分。但也就是这个结果,彻底伤了孤山圣女的小心脏。她对你爹爹是怨恨,对我是嫉恨,这个梁子是一辈子化解不开了。”
西门落停道:“云夫人,这其中的隐情,南宫……伯伯知道吗?”
云遮月道:“他未必清楚,因为你爹爹从来不会表白自己。”
云闭月越听越有兴趣,道:“这么说,我爹爹挺有魅力哦。”
云遮月道:“那是自然。你爹爹长得漂亮就别说了,虽然也行走江湖,但跟那些草莽汉子绝对不可相提并论,他风流儒雅,多才多艺。你想想看,孤山圣女那是什么人,她都朝思暮想的男人,还能差了吗。”
云闭月道:“娘,我爹爹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或者,你是怎样把我爹爹骗到手的?”
云遮月道:“越说越不成话了,小心我撕你的嘴。”
云闭月道:“娘,你就说说嘛,在女儿心中,爹爹的形象是个空白,有个故事填充也很好呀。”
对云遮月来说,那是一段人生中最难忘的经历,虽然不全是温情脉脉和甜言蜜语,但充实饱满而不缺少活力和**。此刻,她脸上流露出悠悠向往神色,显然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
遮月山庄是阎罗老祖为云遮月修建的,他把云遮月奉为女神,那是一种超越人间烟火的灵魂图腾,是世俗观念所不能理解的行为。别人也许会以为,这么绝色的女人,指定拿来当压寨夫人了。可阎罗老祖只是把龙凤双珠作为信物留给云遮月,自己就悄然隐退了。
他虽然隐退了,但他劫杀武林的血债还在。当时麻将四风都是血气方刚的愤青,以武林气运兴衰为己任,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路北上,就要找阎罗老祖决一雌雄。
四人来到遮月山庄,没成想以他们的功夫,根本上不了飞云崖,三拳两脚就被愁面罗汉和怒面罗汉打发了。别说寻仇,连仇人的面都见不到。
麻将四风不甘心,索性在山下建了一所房子,自称“义舍”。摆出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他们清楚,要找阎罗老祖,首先要过云遮月这一关。因为当时江湖上已经传开了,道是“武林至尊,龙凤长吟,双珠在手,泰山北斗”。也就是说,只有云遮月能把阎罗老祖引出来。
四人绞尽脑汁,觉得武的不行就来的,一致推举西门西风吹箫敲开山门。他们都知道,四个人结义前,西门西风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吹箫客的雅号。
这一招果然奏效。西门西风在靠近飞云崖的地方,吹了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呜咽婉转,如泣如诉,箫声远远送出,在山谷里回**。
一曲终了,清脆的掌声由远及近,西门西风抬眼一看,不由惊叹万分。只见一白裙少女亭亭玉立,山风撩起她的裙摆,虽然还看不清她的眉眼,但那种女性特有的明艳灵动,如万丈光芒辐射到了目力所及的地方。
西门西风正在发痴的时候,就听少女道:“请这位公子上来吧。”
西门西风回头跟另外三个兄弟一摆手,就径自往上攀爬。
西门西风过了孤魂栈,后面的三兄弟却被怒面罗汉拦住了。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我家主人只请了西门西风一人。闲杂人等,非请莫入。
飞云崖上赏月楼。
西门西风质彬彬,双手一拱,道:“在下……”
云遮月双手背在后腰,打量着西门公子,插道:“等一下,让本姑娘猜猜。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所谓吹箫客,那就是你喽。”
西门西风道:“确有人这样称呼在下,但并不是在下自封。”
云遮月诡秘一笑,道:“本姑娘还听说……西湖孤山圣女暗恋这位吹箫客,而此人却不识好歹推三阻四,骄傲得不行。此言属实么?”
西门西风闻言有些不悦,道:“街谈巷议,江湖八卦,不信也罢。再者说,在下已有妻室,儿子尚未满岁。故不敢再存非分之想,骄傲一词,实不敢当。”
云遮月闻言沉吟良久,道:“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维护孤山圣女的颜面,也不枉她痴心一片。”
两人说了半天闲话,还都站着。西门西风道:“小姐可否赐座?”
云遮月格格娇笑,道:“怎么,我不发话,你就不敢坐下吗?”
西门西风道:“在下不敢唐突美人。”
云遮月道:“公子的胆子有那么小吗,本姑娘断不相信。”岂料她话音未落,右掌疾伸拍向西门公子的左肩!
西门西风急忙从腰间拔出玉箫,意欲拦住猝然打来的一掌。但不知为什么他中途撤招,收回玉箫,而左肩硬生生挨了一掌,撞击之下,“噔噔瞪”倒退了三步。
云遮月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道:“草包,你怎么不接招!”
索性云遮月出掌仅是试探,发力不狠。
云遮月一发怒,西门公子反而觉得是自己哪里不对了。忙解释道:“这管玉箫乃在下钟爱之物,倘被你劈碎,我会很伤心;当然,如果玉箫碰伤了小姐的玉臂,也非在下所愿。三害相权取其轻,只有我自己挨你一掌,损失最小。”
说到这里,云闭月先就气不忿了,道:“哥哥,你以后可别学爹爹这样,咱们西门家的男人,不要这样的窝囊废。”
云遮月道:“死丫头,那是窝囊吗,你爹爹是心疼我。”说到这里,已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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