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认了一个爷爷

一个时辰后一个扎着马尾辫、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从里面走了出来。

掌柜先是惊奇后又变得伤感万分，两眼湿润的看了许久，点了点头说道“裙子还是长了点，鞋子还合适么？”

“谢谢大伯，很好看了，鞋子也很合脚。”王璃也很奇怪，以前在家里洗澡自己的皮肤并没有这么白，现在感觉不但白了很多还很细腻，而且这衣裙、鞋子王璃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布料.......

“你坐着说话吧。”掌柜指着一张椅子说道。

王璃听话的坐了上去，小手还时不时摩挲一下裙摆，滑溜溜的很舒服。店门口的伙计用盘子装了两个包子送了上来，王璃眼馋的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掌柜没敢伸手。

“吃吧。”王璃一听掌柜的声音马上伸手抓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口，好香，两只大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长长的睫毛盖着，显得顽皮可爱，掌柜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女，当年，不也是这般可爱、顽皮.......

“孩子，你从哪里来呢？”掌柜轻轻地问道，他知道一个五岁的女娃沦落至此定然是父母双亡了，可这么流浪不行啊，还好碰到自己，要是被人伢子抓了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我叫王璃.......从王家村来，他们要杀我，把我丢下山崖，然后就漂到这里了.......”王璃倒是想说清楚，不过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知道王家村，那个老头自己说他叫林奇，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家村？河？”掌柜的也迷糊了，从来没听说这个村子，河想必是横穿楚、晋两国的那条乌龙江，要是这样可就远了.......

“你是楚国的？”掌柜问道。

“是啊，楚国皇城边上，王家村.......”王璃两眼放光说道，可算有人知道了，能不能请他开个证明，这样就可以进城了，或者.......

“.......那里，离这里可是有两千多里路啊，你是怎么来的呢？”掌柜惊奇的问道，年少时他也曾闯荡过，楚国皇城到这里直线距离差不多两千多里，还不说那些连绵的大山和横插在楚、晋两国的乌龙江。

王璃停下正要送入口中的包子，呆呆的看着掌柜，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慢慢的说道“大伯，我可以相信你么？”

“可以啊，为什么这么问？”掌柜更是惊讶了，一个五岁小女孩知道什么是信任么？难道她经历了什么.......

“你不会也想杀了我吧？”王璃呆萌的看着掌柜，其实她真不知道，这个老头和那个一样白白的胡子，都是一脸慈祥，她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可现在要逃走是不可能了，外面还有三个伙计呢，想着不禁朝门外看了一眼.......

“........”掌柜被问蒙了，这哪跟哪啊，什么叫“也”啊，哦，应该是她以前碰到一个老人想杀她.......

“不会，这样吧，我和你讲个故事。”掌柜和蔼的说道。

“从前，有个老人家有个女儿，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的，女儿长大后嫁给了一位将军，两人相亲相爱也生育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老人孙女八岁那一年爆发了战争，将军战死沙场，噩耗传来他的妻子就病倒了，老人只好将其母女接到身边照顾，第二年女儿还是走了，安葬完女儿后老人就带着孙女来到了婺源城，在城外开了一家客栈聊度余生.......”说到这里掌柜擦了擦眼睛。

聪明的王璃眼珠一转，知道那个老人就是掌柜，可是他的孙女呢.......

“孙女从小善良可爱，老人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在这里开了客栈。那个时候战争还未结束，难民一波一波的从边境涌向内地，那一天，楚国的军队攻打到婺源城，大军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城外难民乱成一团四处逃散，老人的孙女一早就像往日一样带着药箱四处帮助难民，这下被冲的不知去向。”掌柜有些哽咽，即便事情过去了好多年，可是如今仿佛历历在目让人难以释怀.......

“跟随姑娘的随从慌忙跑来报信，老人赶紧外出寻找，最终在城外找到了身中数刀早已没了气息的孙女......”掌柜擦了擦流出的眼泪，那个叫阿欣的婆子不知何时已站到掌柜身边也擦着眼泪......

“小姐是个好人，她为了救我们母子挡住了楚兵我们才逃了出来，若不是我们.......老天不公，好人为什么没好报.......”阿欣哽咽着说道。 “阿欣，云霓虽小，但她的志愿也得到满足了，你不必过于自责，可能这就是她的命运吧。”掌柜安慰她道。

“孩子，你虽然比云霓小得多，但在老夫眼中就像是老夫的孙女一样，你说你信不信得过呢？”掌柜和蔼的对着王璃说道。

“我.......”王璃最终选择相信这样一个老人，想必有这么一个可爱、善良孙女的老人不会欺骗她。

“我一直生活在王家村，直到有一天两个蒙面的仙人把我抓到了山里要杀我，他们把我推下山崖的时候告诉我我不姓王，姓凤.......”王璃纯真的声音让掌柜不禁动容，谁能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轻描淡写诉说着别人杀自己的情况，听到“姓凤”两个字时浑身一震，楚国皇室......

“我可能伤的很重吧，许久许久没醒来，我只记得掉进了水里。后来.......后来再醒来我就被绑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王璃这时才感到无比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一个和你一样的白胡子老头说他叫林奇，他要放光我的血，然后活着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炼丹。在他挖我心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被弹到了墙上摔晕了，我挣脱了绳索杀了他.......”王璃边哭边说着.......

“是啊，可怜的姑娘，刚才洗澡我就看见，一百多道伤痕啊，看得我的心都一揪一揪的，天知道你是怎么扛过来的哦.......”阿欣满脸泪水冲着掌柜说道。

“啪”的一声，掌柜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可恨，该杀。”

“可我的手脚都断了，我就在那里疗伤，一直到我能走了就悄悄跑了出来，然后就碰到那个叫雅的姑娘，就被带到这里来了.......”王璃隐瞒了一些细节，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更别提怎么解释了，现在想起来，两个杀手她并不害怕，真正让她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林奇说要活着挖出她的心脏.......

掌柜看着眼前柔弱的小姑娘，难以想象五岁的她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这要怎样的心境才能忍受，又要怎样的毅力才可以坚持活到现在，或许老天爷是公平的，又为他送来一个孙女.......

“孩子，你现在不能回家，你懂么？”掌柜试着问道，她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嗯，我知道，我不能把危险带到爹娘身边。”王璃点着头认真的说道。看见女孩这么懂事，掌柜心里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哀伤，这是怎样的世道，让一个五岁孩童都懂了人性险恶.......

“不错，楚国皇室姓凤，你的身世怕是和他们有关，所以对你的追杀不会停止的。虽然这里是晋国，但也免不了有他们的暗探和杀手，但老夫有个办法可以躲开他们.......”掌柜缓缓地说道。

说到爹娘王璃很伤心，她很想他们却无法回去，至于皇室什么的太遥远没什么考虑价值，王璃两眼渐渐无神，透露着哀伤和思念，可是一听到有办法顿时恢复了神采，炯炯的看着掌柜.......

小家伙这点变化怎么瞒得过掌柜，掌柜心里暗笑一声鬼精灵，和蔼的说道“若你愿意认我为爷爷，你就是我干孙女，我叫云逸，你就叫云璃，你可愿意？这样，只要你自己不说，任他们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你身上.......”

是哦，王璃心想，这个办法好，就算林家庄来人或者楚国探子，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对，就这么办。

王璃放下手里的半个包子离开椅子冲掌柜跪下“孙女王.....云璃给爷爷请安。”

“哈哈哈，好好好，我又有了孙女。”掌柜连忙起身扶起了云璃“阿欣，带小姐去安顿一下，今天要好好庆祝，晚上加个菜。”

“是，老爷。”好久没看见掌柜笑了，自从小姐救了自己和儿子，她就带着儿子在这里帮掌柜做事情，几年了从没见掌柜笑过........

云璃被安排住在云霓的闺房，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样，云璃看了看桌案上的卷，只认得“医”“经”两个字，想必是小姐以前看的了，床旁摆放着一个小背包，背包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这个应该是小姐救人时背着的背包。云璃轻轻打开背包，里面装着许多玉瓶、木盒，还有一包银针，不如跟掌柜学点医学吧......

晚饭大家得知掌柜收云璃做干孙女，大家十分高兴，掌柜的也难得的拿出一瓶好酒给大家喝，那个救云璃的伙计就是阿欣婆的儿子，他更是高兴，多年以来愧疚的心情似乎得到了释放，喝着喝着竟然哭了起来.......

饭后云璃把想学医的想法告诉了掌柜，掌柜一口答应了下来，从第二天起就开始教云璃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