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仅此而已

来到安全的地方，归不凡心情也是十分烦躁。他的西方太阳比剑凡天的剑胎消失还早一分，跟太阳的联系是骤然断绝的，突如其来让他完全没有防备，而且断绝联系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将太阳吞没的一瞬间，同时就把联系断开，这等于同时进行。

这件事让他细思极恐。

他和剑凡天都是圣人境巅峰，对方就算是同级高手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而且他们两人在整个蛮荒多层世界也是数的着的高手，谁又能如此快速的将他们的太阳吞没？

就算圣人，也没这个能耐吞没剑凡天的剑胎吧？谁又能一下斩断剑胎这种本身就是天地之间最犀利的东西呢？

难道是……

归不凡深深吸了口气，一种荒谬绝伦却又觉得十分可能的推断出现在他脑海里，这个世界要说能做到这一切的，或许只有一个人。

师尊魔帝！

如果不是他，谁能有实力瞬间切断他们两个人与自身太阳的联系？他很清楚东西两个太阳相隔有多远，一般的圣人即使全力以赴也不可能在吞了一个太阳之后又瞬间跨越漫长的距离达到东天，再次把剑凡天的剑胎给吞了。

更重要的是，能瞬间斩断剑凡天剑胎的人，除了师尊，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牧家那几个老妖怪？不可能，他们之前受了重伤，没那么容易恢复，而且剑胎的攻击性有多强他是知道的，这几个老妖怪虽然是久已成名的圣人，但也没有那个实力瞬间斩断剑胎。

但是他现在只疑惑一件事，师尊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如果放到以前，他自然会强势的跑到师尊面前去质问，仗着师尊的宠爱，塌毁说一些只有受宠的弟子才敢说出的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了解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对于师尊来说，他根本不是无可替代的传人，像他一样的人已经有好多好多，只是左卫每两千年一轮的师尊突破的身体替代品而已。他又什么资格去师尊那里大喊大叫？

万一激怒了师尊，突然决定提前激发替代，说不定他就要完蛋大吉。这可是他完全接受不了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刚刚跟剑凡天密谋杀死师尊，将师尊的天下一分为二，这样的密谋是两人在设置了各种障碍之后慈爱放心大胆进行的。但是师尊的修为实在是高深莫测，他不敢断定师

尊一定不知道。

所以他现在很忐忑，如果刚才的事情是师尊对他们的警告，让他们老老实实，那该怎么说？

因为真的没办法找到第二个可能？这个世界里，谁又能同时将他和剑凡天的太阳同时吞噬还不露任何痕迹呢？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归不凡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久，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拿主意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左右为难的，除了师尊要对他们出手这件事。

深吸了一口气，归不凡居然倒飞了回去，穿过传送阵重新回到了第三十二层天。

回来之后，发现原先的漫天恐怖剑气已经消失，整个世界已经化作了一片沙子，平坦的延伸到遥远的天边。剑凡天就这么孤独的坐在一个沙堆上，没了之前的震怒狰狞表情，黑发飘散在身后，一只长剑静静漂浮在他头顶上，安静的像毫无波澜的湖水。

归不凡愣了下，没想到剑胎被夺的他居然能这么快就安静下来，谨慎的飘身落在他数丈外，凝重问他：“你还好吧？”

剑凡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坐。”

归不凡怔了下，还是走过去坐下，听剑凡天的口气，

应该不是恼羞成怒的狰狞口吻，不过还是存了一分随时可以战斗的谨慎心思过去坐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太阳没了，你的剑胎没了，能做到这一切的似乎……”

“闭嘴！”剑凡天打断他的话。

归不凡皱眉：“怎么，到这份上了，你还是打算愚忠吗？”

剑凡天面色平静中带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语气还是宛若以前：“我曾经说过，师尊在我要死之际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理由，我都会给他。”

“可是，这是你突破圣人境唯一的机会啊，剑胎没了，你又要付出至少十万年的时间才能再次温养一个出来，之前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东流。而且你能保证这个剑胎成形期间，你的剑道还能维持下去，心境依旧如以前平静？而且万一你的剑胎刚刚成形，师尊再次拿走呢？你怎么办？”

“那就由他拿好了。”剑凡天平静回答。

“呵呵，言不由衷的家伙。你等得，牧芊芸等得了吗？剑胎是干什么的，没有牧芊芸的根骨，你根本养不出剑灵，也永远没有希望突破圣

人。少在这里自欺欺人！！”归不凡冷哼。

剑凡天回过头来，看到他脸的归不凡吓了一跳，虽然剑凡天的口气平静，但是两只眸子却是血红的，十分吓人。

愣了一下后，归不凡才凝重道：“你在挣扎？”

对未来的不甘心，对师尊行为的伤心，对现实的不确定，以及对自己野心的奢望，完全交杂充斥在剑凡天的心中，让他实在做不出决断。

这对于剑凡天来说，属实是难以抉择。对师尊的忠诚是多少万年来盘踞在他心中最根深蒂固的理念，现在师尊居然提前对他下手，这让他心中受到的伤害远大于实际的损失。

如果不是之前他刚刚跟归不凡商议过某事，或许他会因为精神受创而深陷其中。

但是现在不一样，剑凡天在沉默片刻之后看向归不凡：“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已经确定了？”归不凡问。

“还有其他可能吗？”剑凡天问。

其他层天或许有几个反抗势力，但是谁都知道那些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充其量只是师尊现在抽不出手来收拾牧家，所以其他几个小反抗组织也得以苟延残喘。

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