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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企图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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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阿廿根本就不困,一则怕夜悬阳还对她不放心,半夜又寻过来试探,二则是在心里细细揣摩着夜悬阳如今的样子。

依着他的只言片语,应该是刚被打上银链,舍寻还没死。她递了这时候的信过去,他也的确没看出什么破绽。

他这时候该是……十八岁?

这一遭醒得倒巧,正和她同龄。

都说舍寻死前那些年,他脾气坏得很,如今看来,到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堪。

或许是被无恕压住了?或许隐隐还存着对她的熟悉和亲近?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好看也说不定……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桌椅被撞翻的声音,她赶紧起身往外跑。

推开夜悬阳的房门,门口躺着一把缺了腿的凳子,而夜悬阳正靠在墙边,上衣敞着,正试图用手把银链从身体里拽出来。

在他口中,死死咬着一条凳子腿。

他已经疼得浑身哆嗦,胸腔剧烈起伏,汗出得像水洗一样。汗水和肩胛里冒出的血一起往下流,半身都是交错的红痕,在黑黪黪的外衣和惨白的皮肉间显得格外扎眼。

阿廿就这么僵在门口。

夜悬阳看到她,伸手取下嘴里的木腿儿,低低说了两个字:“出去。”

她没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他。

她很想开口问:当年你被打上银链的时候,也是这样挣扎过的吗?因为挣扎无果,才慢慢成了后来疲惫沉默的样子吗?你这样的性子,要挣扎了多久,才能甘心低头认命?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这样想着,慢慢走向他。

夜悬阳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皱着眉又说了一遍,“出去。”

阿廿置若罔闻,一直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一只手小心的伸到他肩上,似乎想要摸一下他的伤。

他确实没什么力气,只剩一双眼睛还凶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烦躁,“不走是吧?来……”他钳住她的手搁在银链上,“帮我拔出来……”

小姑娘眼睛瞬间蓄满了泪,似乎被他吓到了,手微微抖着,迟迟不敢动。

“我让你拔……”他咬牙切齿,“拔呀!”

许是刚才咬在木头上太用力,他口中渗出一点血,顺着嘴角慢慢流下来。

她的手从链子上挪开,怯怯帮他擦掉嘴角的血,指头在他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拈花枝上一片浮霜,生怕把他碰坏了似的。

他愣了一下,活了十八年,从未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过,一时间竟有些无措,皱眉将她的手挡开,“不用使这些小伎俩,你在这儿,不就是帮老头监视我吗?”

她摇头。

他火气还没退,轻“哼”一声,像是在冷笑,“怎么?还有别的企图?”

她认真的看他,一眨不眨,水汽萦绕的眼底露出一片深藏的灼热,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融进一池春水。

傻子都能看懂她眼神的意思:我企图的是你。

他的冷笑就那么僵住了。可她又畏懦起来,眼睫慢慢垂下去,一眨一眨的,扫红了一整张面皮。

小尊使原本的怨愤已经冲到天灵盖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霏霏而落,愣是把一肚子火气浇灭了大半,他整个人溺在怒火和潮湿交织的烟氛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小姑娘似乎羞得无地自容,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只轻飘飘一眼,蝶翅扫过草叶一般,她便起身跑了,剩他自己留在原处。

方才那股冲击儿过了,再想跟链子较劲已不可能,他只觉得动一下就疼得彻骨,一边腹诽着舍寻,一边扶着墙站起来,勉强挪回到**。

刚坐下,那小姑娘又进来了,端了一大盆热水,脚步碎碎的忙活,绞了帕子要给他擦身。

他还是躲了,自己接过帕子盖在汗涔涔的脸上,勉强透了口活气。

他彻底冷静下来,取下帕子,见那小姑娘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眼睛几乎要黏在他身上了。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更何况,她确实生了一副合他眼缘的皮相,眉毛鼻子眼睛,每一处都是他想要多看几眼的模样。

他沉着气息,努力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死不了,放心吧,会让你跟师父交差的……”

小姑娘没什么反应,还是看他。

“那个……你先出去吧。”

她不退反进,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瓶子,塞进他手心,又指了指他肩上的伤。

“药?”

她点头,然后转过身,安静的往外走。

阿廿故意吧脚步拖得很慢,一直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夜悬阳叫她:“等一下。”

她脸上有笑容一闪即逝,又装出一副无辜模样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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