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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妖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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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阳越过鹿未识的头顶看其楹。

这天底下能扛得住这双眼睛凝视的也就只有鹿未识一个人——还需是在她十分占理且有些小脾气的时候。

方才还执拗的少年立马怂了,闷头不敢做声。

阿廿等了一会儿,见夜悬阳没说什么,轻轻捅其楹的胳膊:“咱们去临云堂吧。”

“那他……”

“当他不存在就好。”

其楹脖颈发凉。

当寂牢尊使不存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楹每走一步都要偷偷往身后瞄两眼,那黑衣人影便似幽冥一般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

直到远远的见得临云堂门口有人进出,再回头,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其楹这才微微缓了口气,却再不敢多问什么,老老实实将鹿未识引进临云堂的门。

修行门派,信鸟地精随处可见,山上的任何消息都比人走得快,鹿未识踏进门的时候,所有廊下的,桌前的,包括院子里抱笤帚的,都齐刷刷看过来,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们都知道了。

只有离门最近的腊八满眼都是心疼。

其楹还是很有些做掌事师兄的风范,一眼扫过去,“都看什么呢?你,《四时心法》背熟了吗?你,罚抄都写完了?还有你,说你呢江小雪!一上午了,地还没扫完?”

小弟子们很快把脸藏回后或笤帚后,却一个个竖着耳朵,生怕错漏了这位神乎其神的小师姐一丝动静。

鹿未识倒是无所谓,一脸坦然的问其楹:“我扫哪儿?”

“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小师姐真打算洒扫?”

“别再叫我小师姐了,”鹿未识歪着头,满眼认真的纠正他,“你不让我干活,是打算违逆圣主?”

其楹没招了,“那就去后院吧,小师……你以前常待在那儿,也熟悉。”

阿廿眯眼一笑,没事人似的从墙边儿顺了把扫帚,扛着往后院去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她往后院飘,一直飘到她拐弯消失的角门外,又在下一瞬齐齐被其楹的一声“看什么看”唤回躯壳内,不敢再走神了。

后院无人,只有台阶上覆了几片早衰的落叶。阿廿微微眯了眼,挥起扫帚,粗略使了个不知何处学来的齐眉棍法,在一记笨拙得差点敲到后脑勺的背棍之后,她放弃了一个废物最后的倔强,收势叹了口气。

正打算认真扫两下,眼前正对着她的那道门无声开了条窄缝。

阿廿只犹豫了片刻,便丢了扫帚迈步进去了。

屋中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把她贬到此处的别云涧圣主,薄云天。

当一切都心照不宣,两人反而坦然得多,鹿未识微微颔首,“见过师叔。”

薄云天褪去了在流觞阁中的严肃,又回到平日里那个瘦小枯干的普通老头儿,“未识啊,回到临云堂,感觉如何?”

“并无其他,只是有点想师父了。”

老头子笑了,“看来让你来这儿是对了……”

阿廿不做声。

薄云天此人真真假假,阿廿当然知道他并不可靠。但有一点她从不怀疑,他是真的希望笙闲回来。

有些人生来便有自己的准绳,将道义和悲悯嵌在其中,无论现世如何复杂,只要人不死,则准绳不废。这样的人或许清高,或许古怪,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圆融,却能让人以性命相托——笙闲就是这样的人。

可薄云天不是。

这个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使劲浑身解数展示他的纯良温善,却往往适得其反,愈发让人提防。倘若他一辈子都是笙闲的师弟,那定然是个周全的帮手。可偏偏造化弄人,这么一个思虑过重的人被赶到主位上,便日夜纠结于取舍求全,怕是这些年都很少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未识啊,此处只有你我叔侄二人,你跟师叔说句实话,这些年,关于你师父的消息,你到底查到多少?”

“师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一日之间从神坛跌落尘埃,往后在别云涧的日子可想而知,可你偏偏不肯随李倾苇躲出去,除了为你师父,还能为了什么?”

阿廿笑,“师叔果然耳聪目明,李倾苇这点小动作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所以你是知道关于你师父的消息了,是不是?至少是有眉目的……”他似乎已经身心俱疲,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你和夜悬阳在私牢里,就没有从卫清茗身上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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