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异样 (第1/2页)

加入书签

此时月已中天,涧北的林间似乎连鸟都睡了,悬阳看着阿廿,慢慢把语气放缓,“其实别云涧奇怪的事远不止一件,只不过你从小习惯了,才不觉异样。”

“不止一件?”

“比如之前你说,别云涧圣主每隔三十年便会转去涧南,从此不问世事,直至终老,这件事,你不觉得怪吗?”

阿廿有点懵,“既宥长老之后千百年,一直都是如此……”

“规矩是人定的,千百年光阴,足够人间数代王朝兴衰起落,如果此事只是因为既宥尊长的一个念头,那历代圣主更替,总有人会因为种种原因不愿遵从,为何这规矩从来没人破过?”

悬阳的目光落在阿廿脸颊上,那里还留着前几日逃命时蹭破的一点未愈合的浅痕,“如果既宥尊长的念境能改变地势水脉,甚至能救你一条小命,那他会不会还守着些别的什么,就像我师父的念境一直在约束我一样……”

“你是说,既宥尊长的念境一直守着三十年入涧南的规矩?”阿廿迟钝的脑袋努力跟上夜悬阳话里的意思,“可若真是如此,为何到了我师父这儿,规矩又突然破了?”

悬阳看着她的眼睛,“所以薄云天慌了。”

话说到这儿,阿廿终于明白了夜悬阳刚才那个蹩脚的故事。

笙闲本该等到三十年后让位,本该隔着盈盈涧水成为下一个栖居涧南的老神仙,可他没有,他没等到三十年,也没出现在涧南,只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一个门派遵从了千百年的规矩说破就破了。

谁都知道笙闲不可能主动离开,他才继位没多久,他那念境至灵的小徒弟才刚刚拜师,他还没看到她长大。

他不可能忍心让她独自长大……

可他就这样消失了。

对于薄云天来说,笙闲消失后的每一刻,都充满了未知和恐惧。他就像夜悬阳故事里第二个孩子,在黑暗中听到妖怪吃掉了一个人,马上就要对他露出獠牙,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瑟缩着,心惊胆战的,引颈受戮。

阿廿废了好大的劲儿理顺这些,才发现悬阳还在看她。

“这些,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悬阳摇头,“是在你困在地脉的时候想到的,但都是猜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起。”

阿廿自嘲的笑笑:“尊使大人自从差点坑死我之后,倒是谨慎了很多。”

别云涧邻水,夏晚总要凉得早些。阿廿一张脸在凉风里白得厉害,带着数日来不得安稳的疲惫,看得悬阳心底发紧。

连他都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姑娘在今天被当众揭穿了念境的秘密,卸去了别云涧三大弟子的水纹,从人人称羡的天才女子沦落成临云堂的洒扫仆役。

虽然她看上去满不在乎,但悬阳还记得,她曾经也为这些深藏着的秘密掉过泪。

“阿廿。”

他叫她。

“嗯?”

“对不起。”

阿廿许是真的有点累了,没注意他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只是笑笑,“这么大一个尊使,跟在我这个洒扫仆役身后道歉,像什么样子……”

“那你会原谅我吗?”

阿廿不答,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一个人!他肯定知道什么!”

悬阳知道她是故意不答,眼神暗了一点,却还是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你说的是钟常?”

阿廿点头,“对!他知道地脉!肯定也知道既宥尊长的事!”

她越说越来劲儿,“天色还不算晚,去找他问问吧!”

悬阳看看头顶已经偏西的月亮,“再晚一会儿,天都快亮了。”

“那就趁天亮前去他房门口蹲着,他总不会一直不出来吧!”她顺手扯住悬阳的袖子,“你不是去过好几次涧南吗?你带我去吧!”

尊使大人自从问雷谷出事之后就没被待见过,突然遭逢这些许温软,像被小猫挠了心似的,当下什么原则都没了,“去,去。”

阿廿立刻弯起眼睛,再给他一个甜枣,“尊使最好啦!”

悬阳心知肚明,鹿未识的性子,若是嘴巴抹了蜜,那多半还是在把他当外人。

外人就外人吧,好歹比不理他强。

二人连夜往涧南去了。

等折腾到钟常房门口的时候,天正好蒙蒙亮起。

阿廿探着小脑袋去扒钟常的窗沿,晨光尚未透进窗户,只见得屋中一片昏暗。

她努力睁大眼睛往里看,却听身后有人大叫:“哟,钟常老贼今天招小贼了!”

阿廿差点跳起来,回头时却被夜悬阳单手护住。

一个清瘦的轮廓正站在他们面前,逆光看不清脸,听语气是带着笑的,“又是你小子,越来越轻车熟路了,拿涧南当你家呢?”

夜悬阳难得没什么戾气,微微点了下头,“,穆前辈。”

阿廿心底一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