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水遁

“颛顼”见到楚楚的真容，稍有些吃惊，同时又解开了疑惑。他早就觉得对手太弱，不像是苏离。

飞鱼剑为何到了这陌生小丫头手上？还有刚才的超低温道术，瞧何当归内力平平，如何能发的出来？

颛顼打算将两人活捉，询问底细。特别是那个威力超绝的低温道术，一定要逼出修炼的法门，自己也练上一练。

他停手不攻，哈哈笑道：“何小兄弟别来无恙，这位姑娘初次见面，敢问芳名？仙山何处？”

楚楚对阵时，既显露出原道宗的路数，又使用了桑素纹传授的五行神术，令人摸不着头脑。

当归不答，持柴刀戒备，暗自调理内息。楚楚笑嘻嘻道：“你又是哪门哪派，大男人蒙着脸，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姑娘能来到这地方，还不知我们是何门派？”

“谁晓得，我一觉睡醒就突然在这间大厅中了。”楚楚信口开河，倒也符合几分事实。

“哦，既然是无心偶入，那不妨化干戈为玉帛，容我做东道招待贵宾。何小兄弟身上湿透了，且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然后我们共进晚餐，不亦乐乎？”

当归一直在观察周遭的形势，寻找机会突围。怎奈女娲教徒的包围错落有序，不露破绽。而且，要逃走只有天池一条道，对方也明白这一点，很难偷袭成功。他真气消耗过度，短时间内无力施放“沸点”，其他道术都不足以应付“颛顼”。

正无计可施之时，听“颛顼”说“身上湿透了”，当归联想到一个主意。“阁下如有诚意，请摘掉帽子，让我看一看真面目。”

“颛顼”说道：“你们随我入内，自会见到。”

“是么，我们能不能相信他？”

当归扭头问楚楚，顺势侧移一步，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楚楚会意，将要有所行动。

她配合打岔：“我看悬，这家伙不像好人——”

猛然间当归原地旋转，百胜刀疾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光圈往四周扩散，攻击所有人。然后他用力拉楚楚，冲进水池。

女娲教徒主要在阻止两人逃往天池大门，因此选用的防守招式求稳，只为封锁住路线。大厅中央的水池是一个盲点，万万料不到他们会往那里面跑。稍一耽搁，当归和楚楚已消失在水面下。

祭坛大厅是禁地，除了举行仪式外，不准教徒们做其他事，也不许逗留。这些女娲教徒，包括“颛顼”在内，只知道有一扇门通往天池，另两扇门内有神族的重要设施，教主和圣护法经常进去，聆听天神的旨意。水池下是什么，圣护法没讲过，谁都不晓得。

“大司命，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水池追？”一名教徒问。

“颛顼”想了想，摇头否决：“不必，我们守在上面即可，圣护法有令祭坛内不得乱闯。再说，水下情况不明，搞不好着了敌人的道。”

另一名教徒说道：“圣护法在何处，应火速禀报此事。”

“颛顼”回答：“半个小时前他进了祭坛，现在大概在某扇门之后，领取神谕。”

众教徒望向两扇神秘的大门，盼望圣护法大人早点儿结束与天神的交流，出来解决麻烦。在他们心中，圣护法地位崇高，无所不能。

然而，关于祭坛的一切都是谎言。刻有围棋盘的两扇门圣护法根本进不去，每次来祭坛，他是从水池去了另一个地方。

此时，圣护法在水池下。

当归和楚楚刚入水时，四周一片浑浊，视线模糊。因为大理石粉末被弄进水池后，尚未全部沉淀，与上层的池水混在一起形成乳液。

两人奋力向下，继续潜十多米，水渐渐地清澈。当归四下里张望，寻找预想中应该有的物事。第一次来大厅时，池子中有喷泉，水柱五六米高，煞是美丽。喷泉的原理是高位的水从大管子中流进小管子，水压放大，从而喷上高处。

吴有虚同九幽神君激战后，女娲像和池台被毁，喷泉也消失。估计是大小水管的连接处断裂，水直接进入池子，喷不起来。大厅空旷，水从遥远的地方引来，主管道理应很粗，当归希望，能从水管找到逃生的出口。

这仅为揣测，并无把握，死马当活马医，好歹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浮上去，与“颛顼”斗。

当归围绕池壁游动，很快发现了一根手腕粗的水管，水管呈螺旋状，紧贴墙壁一圈圈自下而上。这是细水管，粗管子在下面。

他受到鼓舞，加快速度往下方游，四米多后，细管通过接头与另一根大腿粗的管子相连。再向下七八米，大腿粗的管子连上了腰围粗的管道。

当归欣喜中夹杂担心，判断是没错，但水池不要太深才好，这会儿已经三十多米。他最多憋气十分钟出头，还是要在不过于剧烈运动的情况下。楚楚的时间可能更短。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出水，现在大概花掉两分多钟了。

逃跑时众敌环伺，时间紧张，没来得及施展“分水术”，就一头扎下了池子。“分水术”是利用空气形成气泡，需要在入水前施法。

楚楚在当归的两米外游动，这时，她将飞鱼剑插入鞘中，腾出手虚抱在胸前，运气发功。在她的双手中间，水轻微旋转，呼噜噜产生气泡。气泡越来越密集，水流的旋转越来越快，最后竟凭空凝聚起一个甜瓜大的小空气球。

空气球一旦成型，便迅速膨胀，很快至两个南瓜大。

楚楚捧着空气球游近当归，眨眨眼示意。

当归心领神会，脑袋凑上前。他扎进池水中时，力量猛烈，尖帽子被冲掉，面目露出来。

楚楚操纵空气泡，压在当归的脸上，慢慢用力。空气泡变成扁球形，紧贴当归的脸包裹住，不留缝隙。当归猛吸一口，空气泡砰然破碎，里面的气体大部分进入他的胸肺。

真是不错的换气方法。当归大喜，竖起大拇指晃了晃。楚楚回以开心的笑颜。

有这一手作保障，可以放心大胆在水中停留。两人接着下潜，不多远，感觉到下方有水流往上涌，越往下，压力越强。七八米后到了池子底，只见一个外形如同大鼓的金属容器，直径约四米。其上连接有五根粗管道，都断开了，往外大量冒水。在池子底，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管子和金属片，以及形状古怪的机器构件。

这个金属容器，就是喷泉的进水装置。回水管在池子的中段，墙壁上有许多细孔，喷泉的水从那里回流，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