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万家灯火
太白却对着那轮缺月大笑起来,双手背在背上,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大明寺夜半的清风,“虽是冬日,清风犹然动人啊!”
“太白,你刚才笑什么?”裴老龟疑惑的问道。
“我笑啊,老哥无须为大师担心,且和我去痛快的畅饮!”太白又笑道。
“这是为何?”裴老龟更是疑惑了,鉴真大师为木玄疗伤必然是全神贯注的,若是有人打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为人所害,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放心吧,通往密室那门,大师若不想他人打开,即使是万轮王、李老儿,甚至你那师父袁天师亲来,都不可能开的了的!”太白自若而道。
“原来如此!”裴老龟这才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道:“那……吴令光,还有你我众人,都是大师放进去的?他这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把所有觊觎天眼通的人……”
裴老龟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鉴真大师此招,着实有些狠辣啊!
“除魔卫道,有何不可!”太白朗声笑道,不以为然。
“是倒是,不过,最后也只灭了一个吴令光而已,陈玄礼还有饕餮、混沌众人还是放走了,看来最后大师还是慈悲为怀了啊!”
“宵小之辈而已,何足惧哉!”太白背着手,望着那轮缺月,越发的意气风发。
这时候裴老龟愁眉忽展,揶揄的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来了。
“太白,你不是说十年前曾经在鉴真大师座下修炼一二吗?怎么,我看鉴真大师对你却很生疏的样子?”
裴老龟看着太白,笑的越发的得意起来,好像抓住了太白的小辫子了。
“是啊,可是……嗯……我只是在大明寺内修行,也算是在大师座下修行了嘛!”太白微微涨红了脸,连忙摆手尴尬而笑。
“是这样嘛?这大明寺的规矩,我还是清楚一二的,大明寺寺规森严,没有鉴真大师的亲口应允,即使就在大明寺,你也绝不可能留下来的!”
虽太白有求饶的意思,但是裴老龟却不肯轻易放过太白,谁叫太白见人就吹,当年他在鉴真大师座下修行的事呢!
现在看来,太白果然只是吹牛了,裴老龟想着定要好好捉弄一番。
“哎呀好了老哥,我实话实说便是了!”太白脸色涨红,很不好意思了,嗫嚅道:“当年我拿着薛大师的拜帖,心想随鉴真大师修行一二。可惜进寺的当天……”
太白说到此处,更是脸色通红,很不好意思。
“怎么了?”裴老龟笑哈哈的搂着太白的肩头,就等着太白出丑。
“当天我酒兴发了,便小酌了一杯……却不想被监寺发现了,所以就被……”
“就被乱杖打出了山门吧!”裴老龟哈哈的大笑起来,太白跟个小妮子一样羞愧难当了。
“哪有乱杖,只有几棍子罢了……”太白红着脸争辩道。
“你啊你,都说你醉酒必会坏事!还说小酌一杯,怕是畅怀大饮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山律宗戒律无比森严,一旦犯了戒律,必定按戒律处置,全然不留情面的!”
裴老龟好好的数落了太白一番,见太白情绪有些低落了,自然不好继续说下去,把搂着太白的肩膀,出了大明寺,直奔酒家而去了。
而等他们来到扬州的街面上的时候,街上的景象完全变了。吴令光被裴老龟一剑指点死,他的手下便成了乌合之众,早就做了鸟兽散了,跑的一个不剩。
等海贼撤了,大唐的官兵便浩浩****的进了城。官兵进城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搜捕海贼,可惜都跑的没影儿了,他们搜也是白搜,只好先把之前海贼遗留下的残景收拾干净,先把扬州城内的秩序恢复了再说。
“呵呵,这官兵洗地的本事倒是比打仗强!”看着那些忙着清理街面的官兵,裴老龟笑呵呵的讥讽了一句。
“诶,老哥莫说此话,扬州城能不能恢复往日的太平,还的依仗他们!”
……
“天师,吴令光死在鉴真的密室里了?”
在扬州城外,一艘准备起航的大船上,原本挂着的写着一个大大的“梁”字的大旗子,现在被放了下来。
那个天师,也就是方才和裴老龟交过手的邋遢老道站在码头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听见旁边的那个人这么一说之后,脸上忽然挤出了一团笑容,道:“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他就不是吴令光了,他现在恐怕还在岛上喝酒呢!”
“什么!这……那……”老道旁边那人无比的惊诧,觉得不可思议。
“别这那的了,快些开船,探子来报,黑士已经带着大军过来了!”老道一皱眉头命令道,那人赶紧下去指挥了。
老人看着天上那轮西移的缺月,又低头看着宽阔的江面上照映出的月影,微微的江风吹拂过来,带着极为寒冷的冷意,好像一把把刀子刮在老道的脸上。
老道的眼睛不停的在天上那轮缺月和江面上照映出的月影间转换,这个时候,那江边上出现了一大队军马,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把明亮的火把,火把组成了长龙,那江边的一块被长长的火把照亮,那如长龙一般的火把在江面上腾舞。
那火把队伍来的极为的迅速,人数不少,分明是冲着老道他们来的。
而此时,原本暗沉沉的扬州城里,各种灯火的光芒也急速的亮起来了,街市上挂着的灯笼,悉数点亮,百姓家中的灯笼,也纷纷亮起,万家灯火通明,把那沉沉的黑暗一扫而光。
甚至,在城中的某处,还有不断升空的烟火,在空中飞啸着划过,然后肆意的绽放,把那有些暗淡的夜空也照的透亮了。
扬州城的繁华,终于还是在经历了短暂的沉寂之后迅速的回来了。
老道眼见此景,双手背在背后临江当风,那张爬满皱纹满是沧桑的脸上,有些愁云惨淡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天师,众人都已经上船了,只是……”
“只是什么?”
“长生公子还没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们要不要……”
“不必了!他想玩就等他玩,在这扬州城里,能奈何他的人也不多,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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