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敌袭

这就尴尬了！在两个小屁孩面前表演了一个绝活，绝对是史诗级尴尬！

我面红耳赤的不知如何是好，俩少年也乐呵呵地傻笑。小胖为了缓解尴尬，幽幽地来了一句：“都是爷们，都懂都懂……”

“毛都没有，你懂个屁！”瘦削少年给了小胖一巴掌，“赶快给圣子更衣，师傅还在外面打架呢！”

小胖嘿嘿一笑，从旁边取来了一套汉式服装。

着衣的时候，我细细打量身处的环境：这的确是一处天然的溶洞，面积十分大，但被改造成了类似祭祀的场所。我身下是软玉雕刻的棺材模样的容器，如此大的玉器，非常人所有；而且不远处，还并排四副一模一样的玉棺，里面躺着还未醒来的人。玉棺都连接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上沟刻着细密的夔龙纹；碑上都伏着三只奇异的鲎状甲虫，纹丝不动，但还活着。细细审视，竟然发现这些甲虫在流血。甲虫血液随着夔龙纹，流进了我脚下的玉棺里，跟玉棺中散发着淡淡药草味的溶液，混为了一体——而我刚才全身插满银针，赤裸着泡在这种溶液里。

我确信我的身体被改造了。因为现在的小弟，不是我把玩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圣子，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瘦削男孩对我很尊敬，看我皱着眉头发愣，轻声询问道。

“啊，没有……”我支吾着。

眼前两位少年都蓄着长发，幅巾束首；身着对襟宽袖长衫，披着裘衣，魏晋时期的衣着风格；同时，溶洞里摆放着大量瑞兽、灯奴的石雕，粗犷朴实，很有汉代雕塑的特点。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灵光一闪，突然有种穿越的错觉。

“啊？”瘦削男孩被问得一懵，“现在是——傍晚，天快黑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何年何月？还有，圣子是什么意思？”

俩少年脸色一僵，面面相觑，开始怀疑是不是刚才把我拍傻了，“圣子，你？”

“哈哈，我没事，就是有点迷糊，有些东西一时记不起来了。”是有些心急了，我连忙打着马虎眼遮掩道。

瘦削男孩不明所以，只好认真解释道：“我们在昆仑山上，对‘圣子’你进行了转生仪式。现在是——，中原大乱了，听说是司马家内讧，招来了胡人，给赶到江南了；这里是西域，张家凉王的地盘。现在应该是建兴三十几年。”

瘦削男孩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圣子、转生、中原大乱、司马家族、胡人、张凉……我捋了一下思绪，时间线很清晰了，中原正处于五胡乱华时期，江南是汉人的东晋王朝，西域这里是前凉。我竟然穿越到了这个糟糕的时代！

而此刻我处于昆仑山上，被迫完成了不知是何原理的“转生仪式”，我被称为“圣子”，而且我的身体被改造了……等等，我是来自公元两千多年的后世，高山滑雪，然后坠崖——灵魂穿越？

前世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另一具身体？

我急忙活动了一下肢体，并摸了摸脑袋。是的，我夺舍而生了！

现在的我长发飘飘，身体比前世弱了很多。那这具身体的主人——我望了望并排着的四具玉棺，里面的人，纹丝不动的泡在血红的药液里。

“他们——”我试探性地问。 瘦削男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子夜之前醒不过来，就——”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穿门而过砸了进来。巨石呼啸着翻滚了数十圈，停在了溶洞长廊里。

俩少年脸色一变，急呼道：“圣子，快走！师傅跟他们打起来了！”

我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拖拽着往外边跑去。我只好一边跑，一边整理衣服。很快穿过溶洞的长廊，来到了洞外。

我去，这么干嘛，星球大战吗？眼前恢弘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眼前一番冰天雪地，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好大的雪，风雪山神庙般的悲壮气息，扑面而来！

身前是一处数个足球场大的峡谷，四面雪山环绕。峡谷对岸凸起的岩石上，寒光闪烁，立着百十余刀剑出鞘的战士，身袭白衣，冷默无声，宛如跟天地融为一体。

震撼的是，每名战士身边，都匍匐着一头高原雪狼。通体银白，蓄势待发，感觉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而队伍的前方，竟然直立着两只传说中的藏地雪猿（夏尔巴语中，称其为“夜帝”）。近三米的身高，肌肉爆炸的四肢，粗壮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在风雪中怒吼着。刚才穿堂而过的巨石，就是这两只巨猿扔出去的“试金石”。

我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是俩少年说的打架？这TM叫战争好不好，而且是以寡敌众的生死局！

反观我们这边，只有十几个手握长矛的卫兵。更绝望的是，我方有三个娃娃兵——队伍里还有一个个头更小的，手无寸铁。可这位小少年，竟然面色如常，还咧着嘴跟我们打招呼。

唯一亮眼的是队伍前方，寒风孤立的背影。一袭藏青色道袍，手握一把青铜剑，静静地与敌人对峙着。只看背影，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壮！这应该是少年口中的师傅。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师傅回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无悲无喜，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好酷的大叔，四十来岁，脸庞轮廓分明，恬静而又刚毅，一看就是出尘脱俗的道家之人。我连忙微笑着回应。

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至，以极快的速度冲我面门而来；速度太快了，刚听到声音，利箭就已刺到了面前。而我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锁定了，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感觉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身边的瘦削男孩动了。他抬手呼的一巴掌，给我来了个“单峰贯耳”，把我脑袋扇到了一边。而利箭，就擦着他的手背呼啸而过，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我擦！这小子扇人上瘾啊，十分钟不到扇我两回了。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该感谢他！

“圣子，小心为上！”他却浑然不觉，咧嘴一笑。

“张三，对方意在圣子，护他离开此地。”师傅望了望远处山坡上的一道黑影，依旧淡定从容，吩咐瘦削男孩，“带上小五。”

“师傅，我能战！”小个头男孩倔强地说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尚年幼，日后会有独当一面的时候，走吧。”师傅和蔼地抚了抚小五的脑袋，然后气势陡升，舞了一个凌厉的剑花，向着敌军阵营冲去。身后十余名持矛的卫兵，紧随其后发起了冲锋。

“小五，走！”张三和小胖拽着小五，护着我往峡谷侧面退去。

敌军显然明白了我们的意图，随之做出了改变：一只雪猿怒吼一声，绕开了混战的双方，率着十余头高原雪狼向我们狂追而来。这群野兽的速度要快得多，我们刚跑出去不到百米，雪猿就已经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