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逝的楼兰

李嫣连射数箭，搭救被蠕虫咬住的士兵；张和小胖也下马加入了战局……

纷杂混乱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的心神却开始游离起来。

恍惚间，我感觉眼前的喧闹，离我越来越远，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笛声——我只清晰的听得见笛声！

一道灵光闪过，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脱口而出：“是笛声，黑衣人可以通过笛声控制这群蠕虫！”

李嫣一愣，随后对着远处岩石上的黑影就是一箭。同时，人随箭动，提起长槊就向黑影冲去，临行还不忘喊了一句，“小胖、张三，保护圣子！”

眼前惨烈的混战还在继续，士兵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许多士兵被蠕虫拖进沙土里，尸骨无存！

蠕虫已经钻进了内圈。一只蠕虫突然从我身边窜起，滋的一声，朝我喷了一口“陈年老痰”，吓得我连忙后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战马脱缰，受到惊吓跑了出去。

我手中还握着长矛，翻身倒地的同时，朝蠕虫刺了过去。噗的一声，长矛刺进了蠕虫的下颌。它吱吱尖叫着，缩回了地下。而另一只蠕虫，紧接着冒出来，一口咬住了我的左臂，用力往沙土下面拽去。

钻心的疼痛，我死命挣扎。右手在地上一阵乱摸，抓到一块碎石，毫不犹豫的朝它丑陋无比的面门上，一通乱砸！

张三看到我被咬，一个箭步冲过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将蠕虫脑袋削了下来，腥臭的血液溅了我一身，“圣子，怎么样？”

“无大碍！”长满倒刺的蠕虫口器还挂着胳膊上，我用力扣掉，伤口很深，但自愈能力开始起作用了。

我打量四周，发现只剩十几名战士了。赤哈也挂了彩，大腿上鲜血直流。

“快上岩石，这些蠕虫应该爬不上去！”我指着道路左侧的一片岩石喊道。

混战中的士兵也醒悟过来，且战且退，相互搀扶着，往岩石上靠过去。

我们攀上两米多高的岩石。这群蠕虫果然无法突破石头，从地下冒出来突袭，只能在岩石外围，朝我们吐口水。

劫后余生，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回望血肉模糊的战场，都沉默了下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前后没有半小时，但众人都不了解这群蠕虫，导致伤亡十分惨重。现在躲在岩石上，虽然暂时躲过了蠕虫的攻击，但怎样脱困，成了摆在眼前的难题！

此时，李嫣纵马归来了，马背上横着一个黑衣人。那自称“贫僧”的贼人被擒住了？

我急忙站起身，准备出言提醒，数只蠕虫已经从沙土中窜了出来，呲着大嘴就朝李嫣扑了过去！

李嫣反应极快，战马疾驰的同时，挥舞长槊，划出了一道寒光。利刃从蠕虫身上掠过，战马已经带着李嫣跑出了数米，而她身后的蠕虫，扑簌簌——被拦腰斩断，散落一地！

干净利落，怎一个帅字了得！

众人纷纷叫好！

我发现，这些蠕虫的移动速度很慢，跟不上战马。怪不得那妖僧要装神弄鬼，把我们拦住。看来他早就算计好了，设计埋伏于此地。现在蠕虫死伤大半，只要我们找回战马，就有突围的可能！ 李嫣来到众人跟前，翻身下马，将马背上的人抱到了我们身边，脸色有些难堪，“这是一具傀儡，那贼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操控了他！——他本人不在此地！”

我一时没听懂，向前查看李嫣抱过来的人。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僧人，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奄奄一息了。

“另一个黑影呢？”我有些不解。

“也是傀儡，早已中箭死去了。”李嫣将孩子放下，解释道，“我追到岩石那边时，这孩子还在吹奏骨笛，自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我看他是个孩子，便没有伤其性命。他当时眼神涣散，毫无知觉。我将骨笛夺下后，他怪笑了两声‘有趣’，就瘫倒了……”

众人都震惊不已，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

“真可怜，要是二师兄在这里的话，估计能把他救活！”小胖说道。

“现在怎么办？”张三询问，“这群蠕虫没人操控了，我们能不能冲出去？”

我便将蠕虫速度不及战马的发现，跟众人说了一遍，大家觉得可行。

李嫣便道，“我去把战马寻回来！”

“李姑娘！”赤哈瘸着腿站起身，无奈的说道，“遭此一难，众兄弟死伤惨重，恐怕——”

李嫣环视众人，行了一个军礼，“众位兄弟殊死相助，嫣儿没齿难忘！待我寻回战马，将军就带大家回去复命吧。我会禀告父亲，日后必当重谢！”

赤哈听闻，神色放松了许多，点了点头。

李嫣循着踪迹，前去寻找战马了。众人便坐下来包扎伤口。我的左臂已经愈合，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装模作样的包扎了一下。

张三和小胖这俩少年，没有受伤，帮众人处理完伤口后，便觉得无聊，开始捡石头往沙土里丢，想看看蠕虫的反应。结果丢了半天，就冒出来两只，被俩人当成箭靶子，射成了刺猬。

不知是失去了笛声的操控，还是受伤严重，这些蠕虫的反应迟钝了许多，缩回地下不再轻易冒头了。

没过多久，李嫣领着散落出去的战马回来了，只有十几匹。我们挑了三匹，剩下的给了受伤严重的战士。其余人，只得步行。

众人列队完毕，将步卒护在圈内，快速跑出了蠕虫的攻击范围。幸运的是，途中我们没有受到太大威胁，只有零零散散几只蠕虫窜出来拦路，很快就被斩杀了。

一直护送士兵们退出数里地，我们才分道扬镳。

我们折回原路，继续往楼兰方向进发……

经过半夜的奔袭，战马的速度已经降了下来，我们只得慢慢前行。眼前的风景，逐渐从荒漠戈壁变成了雅丹地貌。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散落在路边的行囊和器物，都是逃难中遇难者的遗物。越靠近楼兰，凌乱的足迹和遗弃的物品越多，但很少看到尸体，估计是被那群蠕虫拖进了沙土里，当成了食物。

直到日头高照，我们才看到了楼兰的城廓。

风沙漠卷，那座只存在于我记忆里的神秘古城，隐隐浮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成了我见它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