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料丝灯和北海南珠 (第2/2页)

索玛在柜台前，望着摆放在柜台上展示的一排排珠花首饰、玉器手镯，甚是喜欢；我看这些东西也挺精致好看，便陪她慢慢挑选起来。掌柜的看姑娘喜欢，笑着道：“姑娘若喜欢，可戴上试试，这东西只有在身上才知道合不合适。”

于是索玛便一个一个试戴，还问我好不好看。我家里一共四个兄弟，我是老大，还有三个弟弟，爸妈一个女儿也没生出来，我极少接触女子之物，哪里知道好不好看，便为难道：“我不懂这些首饰，也看不出好坏，你自己觉得好就行。”

“那怎么行？你不是来相亲的嘛？见到姑娘，岂能两手空空？总也要送些精美的发钗啊，镯子啊，戒指之类的首饰吧。你若无提前准备，趁现在来都来了，赶紧挑一挑。”索玛笑着道，又低下头选起来。

她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来时匆忙，确实未有准备。若几日后黄先生回来，见到黄彩云，订下这门亲事，是该有个信物送给她。于是认真朝柜台上打量，猛然间看见一串珍珠手链，色泽闪耀，甚是光彩，便拿起来仔细端详。掌柜道：“公子真是好眼光，此乃北海南珠手链，南珠晶莹剔透，圆润光泽，历来都是帝王皇家的贡品。这手链来自还珠故郡、海角名都的合浦，乃马氏珍珠贝所产极品——‘珍珠王’。整个云南府只此一串，别无二物，就是有钱都没处买的。”

索玛一听掌柜滔滔不绝的介绍，顿时来了兴趣，拿过手链也看了起来，赞道：“哇，真的好漂亮啊！”于是戴在手腕上，展示给我看。

“杨先生，你可知这珍珠亦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是珍贵的药材。把它研成珍珠粉，其性寒，味甘、咸，具有镇心安神、清热益阴、定魄养颜、去腐生肌的功效。”索玛将手链摘了下来，放于我手上，道：“我看此物不错，您赶紧买了吧。”

“这手链我要了，老板，赶紧替我包起来！”我都不知道身边何时站了一人，突然就从我手上抢过手链，递予掌柜。我惊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姑娘，便有些生气，哪有如此无礼的，东西还在我手中，便直接抢了去要强买。再往旁边瞧，更加诧异，沐公府的王姑娘也在这里，她们两人是一起来买首饰的。那王姑娘看见我和索玛，也露出吃惊的表情，赶忙对旁边姑娘道：“娴姐姐，这手链已经有人要了，咱们就别买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我们先看到这手链的！”索玛一看有人抢手链，对那娴小姐生气道。

“你们先看到又如何？又没卖予你们。老板，这手链多少钱？我要了！”

“小姐好眼光，这是绝版，要十两银子。”掌柜笑笑道。

那娴小姐二话没说，直接从兜里掏出银票就要递予掌柜，却被王姑娘一把拦住，道：“娴姐姐，确是这位杨公子先看中了手链，想必要送给那位夷族姑娘，我们如此无礼强买，未免太霸道了些，不若让与公子吧。”

我实没料到王姑娘会站出来替我们说话，可见她是个持公秉正、仗义讲理之人。但她又误会我要买这手链送给索玛，我急忙辩道：“不不不，不是我要买来送与她的……”

“你听，他自己都承认不想买了，我买下来有什么问题？杨公子？你们认识吗？”

“娴姐姐，这位杨公子和索玛姑娘都是琮哥哥的客人，就住在府上，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小物件儿争论呢？”王姑娘从娴小姐手里拿过手链，微笑着向我道：“杨公子，你若喜欢这手链，便让与你，我和娴姐姐再挑些别的。”

我望着王姑娘那如璞玉般闪着光芒的双眸，粉嫩的脸颊洋溢着令人舒服的笑容，听着她温柔有礼的声音，对她的敬意和谢意不断升涌，心头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脸也红了起来，一时竟忘了回答她。索玛看我未言语，上前接过手链道：“还是这位姑娘讲道理。杨先生，您是不是认识她？”索玛碰了碰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慌慌张张，拱手施礼道：“哦，王姑娘好，多谢王姑娘相让。”

“得，看在你们是沐公府客人的份上，这手链就让与你们了，也无需你谢。老板，赶紧把你们家上好的首饰全都拿出来我挑！”那位娴小姐趾高气昂道。

掌柜一看我们两边不争了，也很开心，赶紧笑容满面招呼道：“呵呵，王小姐这边请，请这边坐下来慢慢看，我让伙计把本店最近的一些好东西全都拿出来给您仔细挑选。呵呵……”

伙计带着两个姑娘去旁边雅座继续挑选，王姑娘走过我身边时，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冲我嫣然一笑，我感觉魂儿都要被她带走了。

索玛把手链交给掌柜，请他帮忙装在一个礼盒中包好，然后伸出手在我胸前直晃，我望了望她，索玛见我没反应过来，忙道：“还愣着干嘛？拿银子啊！”我赶紧掏了钱。

索玛只买了一副镯子，我们俩装好各自的礼盒，便走出了首饰店。“刚才替我们说话的姑娘好像就是咱们昨日在酒馆遇到的那位啊，您知道她是谁吗？”

“她就是沐琮即将迎娶的小妾王氏。”我失落地答道。

“哦，原来沐公说办喜事，就是要娶她过门啊。这王姑娘温尔雅，甚是有礼，还聪明伶俐，怪不得沐公喜欢。她旁边那位小姐不知道又是谁，我听掌柜的好像也喊她‘王小姐’，这儿怎么这么多姓王的小姐？”索玛奇怪道。

是啊，这么多王小姐，我却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喜欢的王小姐嫁给沐琮，真是既难过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