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朝堂和后宫

“回圣上的话，皇后娘娘无事，是老奴老眼昏花，这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些。”陈公公满脸堆笑，虽然皇上都懒得去看。

“就你这个老狐狸。”皇上感慨了一句，再没有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皇后娘娘那里，皇后还在等着皇上。

这皇上说是一回事，自己怎么做又是一回事，皇上说不必等了，难不成就真的不等了。看到皇上的驾撵，皇后赶忙出去迎接。

皇上其实已经告诉了下人们，不必通报了，已经晚了，惊扰了皇后。但是看到皇后就这样等待在宫门前，皇上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让他想起了自己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每一日都忙得焦头烂额，那个时候，皇后也是这样等候在门前，就像那些个平常百姓家里的妻子一样，等着自己。

唯有一次没有，就是自己为了笼络人心不得不纳妾的时候。其实想来，这些年，自己也是辜负了皇后许多。

后来自己当了太子，成了皇帝，这一路都是相扶持，皇后永远都在自己身后。可是像这样的等待也少了起来。

皇后是一个知达礼之人，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就那样静静地，有时皇上会想，如果皇后只是自己的一个妃子的话，自己会发现她吗？不会，皇上是这样给出的答案。纵容皇后的才华出众，但是她却不会将这些炫耀般的表现出来，只是在适时的时候给出一个恰好的举动。

就像后来，自己成了皇上，皇后也就渐渐地不再等待，因为自己来的时候也少了，虽然感觉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天凉，怎么就这么站在外头。”皇上赶忙将皇后拉进殿内。“真是的，朕不是叫你不必等我了吗？自己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妾身心里念着皇上，想着圣上许是很快就来了，也就在这里等等，在等等。”皇后柔声说道。“妾身无事，倒是皇上要注意自己身体，不要太过于操劳。”

起身皇后娘娘本身的声音是清利的，像冰山上刺骨的雪，而不是这种柔柔的声音。只不过那样的话，总是没有什么亲和力，总是让人觉得自己在发脾气，而自己身为皇后要为皇上打理好后宫的诸多大小事情，不能给皇上添麻烦，便总是柔柔的说话，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和人说话总是刻意压低一些，使声音稍稍柔和一些。

皇上拉这皇后的手，走了进去，丫鬟们都退下了。

皇上可以感觉到皇后的手有一些凉，许是已经等自己等了好久了。

可是突然之间，皇上却不知要与皇后说些什么才好，本来是想要与皇后说一说凤无心的表现，再与她商议一下静安的事情，倒也不是商议，只是想有一个说话的人。

可是这静安的事情方才已经结束了，现在反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说凤无心的事情，却不知怎么开口了。总是觉得有一些唐突。

“圣上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皇后询问道。

皇上猛然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来找她都是为了一些烦心的事情，都是为了向她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再无其他。

而他们两个人也竟然都慢慢习惯了。再无别的话可以说。

“无事。”皇上缓缓开口，“只是今天凤无心的表现很让人惊讶，想着你也定然是高兴的，所以就开看看你。”

皇后顺着皇上的话，接着说道，“是啊，凤无心真是长大了。之前那般任性，如今能让圣上开心也是好的。”

都是场面话，都是场面话，皇上心里想着，不是的，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自己想说的是想来看看皇后。皇上突然有一些烦心。

皇后依旧是毫无察觉的样子，说道，“不过凤无心作为嫡公主，这些也是应当的，能为圣上分忧……”

“好了，别说了，朕乏了。”皇上满是倦意，打断了皇后的话。他只是想来看看皇后。不是的，本来也没想来看看她，本来是有事情的，皇后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的。可是什么时候，两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皇后再没有说话，帮皇上更衣。

“朕许久没来看看你了？”两人合衣而卧的时候，皇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后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说道，“那有很久，这不是今天就来过了吗？”

皇上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时候皇上就在想，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娶了皇后的，是因为皇后的才名，还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的家世可以给自己助力，或许，自己娶她也是为了今天的这个皇位。皇上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总是觉得无关情爱。

如今自己坐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皇后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对她好，或许只是因为习惯，倒不是因为爱情。

朝堂和后宫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在没有成为皇上的时候，娶妻娶妾是为了加大自己的势力，帮助自己夺得皇位，等到自己成了皇上，纳妃就是为了安抚朝中大臣们不安分的心。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爱可谈。

这些女子是家族荣宠的筹码，也没有什么情爱可谈吧，来到这深宫中，会是真的因为自己吗？一个个的明里暗里地那些个手段，倒不见得是因为自己，只因为她们在那个位置上，不进则退罢了。

可是皇后呢？又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皇帝也想不通，只是因为在其位行其职吗？这样想来真是悲哀。

当初她要嫁的人本不是自己，如果她真的嫁给了那个人会比现在的处境好一些吗？或许吧，或许那个人是真心待她也不一定。

可是也一定给不了什么的，对，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也给不了什么的，那个人优柔寡断，不似自己这般果决，若他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定会因此让皇后受许多苦楚。

一世荣宠，怎么可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临渊而行，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等待着。自己对她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自己没有因为登基之后，就打压她的氏族，没有对她不好，依旧是相敬如宾的样子，这不是很好吗？

皇帝在心里想了许多，突然终于想到了点子上。

相敬如宾，对，就是相敬如宾。皇上突然觉得这是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只是想宾客一样，随敬重却都是疏远。

皇上看了看皇后的睡颜，还是可以看到皇后年轻的时候，那种风华绝代的样子。皇上叹了口气。

睡前突然想到了他们之间心相距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