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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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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年,好长,也好短。

长是因为皎皎不在他身边了,他度日如年,每一天都觉得漫长无比。

短,则是因为,他刚决定要离宫带皎皎去云游了,这短短半载,也不知道足够让皎皎赏多少风景。

但既是天意,他只能顺从。

“也好,今日我便出发,能走到哪,就葬到哪吧。”

这也是昨日一场梦给段熠带来的灵感,他记得不久前他与孟云皎一同送她姑姑出宫的时候,她也曾说过——

‘如果我死了,把我撒向大海吧,我向往自由。’

孟云皎是个喜爱自由的人,她不喜欢皇宫。

那他何不趁自己有生之年,带着皎皎多走几个城镇,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呢?

他能日夜陪着她,把所见所闻说于她听。

魏太医对他惊世骇俗的想法感到难以接受,但她也清楚,无论她怎么劝阻,段熠做了决定的事就从没有人能够改变。

就连如今坐在皇座上的段鸣都拿他无可奈何,给他拟了通关牒。这世道,恐怕已经没人能在左右他的选择了,除了……

那瓷罐里面的东西。

“王爷可有定下归期?”

在进膳的短短时间,魏茵就醒悟了,纵使她再不舍,这个男人,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他属于天下,属于百姓,属于孟云皎,可,独独不属于她。

她,又有何身份,去留住他?

不出所料,段熠摆了摆头。

魏茵垂头,掩住眸中的伤感。

这一别,许是永别了。

在送段熠出城门的时候,魏茵拿出自己珍藏的医,交到他手上。

“这是师父留下来的医志上册,里面只有一半治好你体内毒素的办法,所以我一直找不到最全的药方。你带在身上,重要时刻,它或许能救你一命。”

沈太医的医志,对一个医者而言,堪比千金重,魏太医却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了给他。

段熠感慨,却无以为报。

他把医放入行囊,拱了拱手道:“魏卿,珍重。”

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三公九卿,仅此而已。

*

时光飞逝,孟云皎来到班赛的主城已经有小半年时间了。

犹记得来到班赛的第一天,拓跋雪就带她去觐见了他们的可汗,也就是拓跋雪的阿兄——拓跋驰。

拓跋驰颠覆了孟云皎对班赛人的刻板印象,以为他们都是魁梧壮汉,没料到拓跋驰跟他妹妹一样,继承了母族的美貌,长得隽秀雅痞。

都说班赛人好战,但拓跋驰自登基以来都没想过进攻大缙,他一直以和为贵,主动上贡大缙,务求两地的百姓过得安好。

他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听拓跋雪说了孟云皎逃离皇宫的缘由后,他深表同情,还让孟云皎安心居住,说绝不会把她的行踪透露给大缙皇帝。

而住在班赛的这段日子,拓跋驰也经常跟拓跋雪一起去找她,一来而去,两人也处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时常被拓跋雪拈酸带醋地,说她不知为何就做了这媒婆,她本身的存在反而成了多余的。

事实上,孟云皎也知道拓跋驰对她有男女之情,但她从不给予回应。

一来,拓跋驰风流倜傥,皇宫内姬妾无数,他那一双多情的桃眼,引得许多班赛女子摆到在他的王袍之下。

他也来者不拒,因为班赛王族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无可否认,拓跋驰对她很好,风度体贴,幽默风趣,但他们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闲下来的很多时候,孟云皎都会想起远在千里的段熠。

他曾是一国枭雄,纵使他想低调,也还是有关于他的消息时不时传出来。

有人说,他从皇位上走了下来,漫无目的地流浪,现在无人知晓他在哪。

也有人说,他身患重疾,呕血晕厥是常态,此刻就待在某家医馆内,命若悬丝。

亦有人说,他早已病逝,化为一座墓碑,躲在郊区某个偏僻的角落,孤苦伶仃,无人祭拜。只是小道消息嘛,难免真假难辨,大家听了也就一笑置之了。

孟云皎每次听到的时候,平静无波的心湖都会泛起一点涟漪,却又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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