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夏国震怒 汉江口伤情 (第2/4页)
黎心児不觉得韩师业会骗她,既然他不说,就有不说的道理。
韩师业为缓解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心児,襄阳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去汉江吧。”黎心児也在天香十年,也想念家乡的汉水之景了。
……
汉江,长江最大支流,与长江、黄河、淮河并称江淮河汉,自古以来便是南北商人、人雅客聚会地。从先秦时代开始就有记载:《诗经·周南·汉广》里就有“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楚辞·九章》中也有“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此外,整个民族的起源都是源于汉江。两汉时期,刘邦发迹于汉中,刘秀兴于枣阳,汉人、汉字、汉服种种化都起源于汉江,黄河是整个华夏的摇篮,那么汉江就是整个汉族的摇篮。
韩师业自幼在燕云长大,这种水泽见过的实在不多,看到汉水的宽广心里头也很震惊,反而黎心児一脸陶醉的模样。
“心児,你说这整个汉江都是你家的?”
“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只是码头是,凡是南北水路客商,凡是要经过汉江口,就必须我黎家点头。”
“那你家岂不是山大王?专门收买路财的?”
“什么山大王,说的这么难听。”黎心児反驳道,“我爹当初弄这么大产业时,我还在天香谷,听我爹说,当时他只是一家码头的老板,也只有六品的境界,在俗世中这境界很不错了,因此人缘也可以。后来来了一窝水寇,从北方沿着汉水源头来到襄阳,看到这里水路繁华便要当这里的土皇帝。我爹他们自然不干,码头老板便以我爹为首向水寇宣战。”
黎心児一脸自豪的说着,看着这汉江水,眼中尽是情义。
韩师业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爹他们虽然是本土的,但是那群水口异常强大,水寇的大当家已经是七品初级了,官府也不敢管。可是谁想到,我爹在那段期间几乎一天一个步伐,不到一个月,从六品中级跳到了七品,与大当家在前面不远处的汉江口决战。我爹后来赢了他,大当家也被官府抓进了大牢,但是那群小水寇却逃了不少。”
“那群小水寇竟然还不安分,各自为营,专门来劫掠往来商家。没办法,大家都尊爹为首,将所有的码头合并,变成一个联盟,我爹就是盟主,我爹专门给各码头负责安全,久而久之,这一方水路黑白两道都响起了我爹的名讳,从那个时候开始黎家在汉江口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南北往来的商船上面只要有黎家的人,水寇就不敢动,要不然就会被劫!”
“水寇这么严重,官府就没想过要抓吗?”韩师业很疑惑?
“韩师兄,你觉得人心怎么样?”黎心児反问韩师业。
“人心?”韩师业想了想,正要回答,便被黎心児抢过话去。
“人心都是贪婪的,虽然眼下是太平盛世,但是大宋强敌环伺,襄阳城虽处大宋内部,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有敌国军打到这里,所以很多人都会铤而走险,落草为寇来快速积累财富,那些当官的也是这样,不断地欺负百姓获取利益,要不然这些水寇官府一抓就抓了近十年还没抓完。”
“那黎老爷为什么不告诫所有水寇汉江口不许作乱?”韩师业渐渐佩服起黎世琛这个人,当官的不作为,自己与强敌斗争了这么多年。
“我也问过我爹,我爹说,这么些年,有一些码头已经暗中与水寇勾结在一起。”
“这么无耻?”韩师业讶然。
“所以人心都是贪婪的。而且来往客商随便乱用我爹的名讳运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爹也难辞其咎,所以后来我爹对所有水商说,凡是向经过汉江口的,都可以来黎府报到,黎府查探清楚货物之后,专门派人护送离开汉江。”
“是啊,人心!都是贪婪的!令尊如果什么事都要管反而变相触怒了某些官府的利益,唉!”韩师业对于这不争的事实很愤慨,却也无能为力。虽然黎家在汉江口一带算是土皇帝,但是黎家也的确尽责任了,水寇怎么可能除的干净,今天没了,明天又有人落草了。
“心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有个妹妹。”黎心児决定不再对韩师业隐瞒这件事。
“我知道?”
“你知道?”
“嗯,那天欧阳辩不是猜出来了吗?”
“原来是这样。”黎心児吓一跳,她还以为妹妹被天下人熟知了,原来是那天欧阳辩说的,不过欧阳辩也是猜测而已。
“我妹妹是黎心怜,十年前突然病倒,查不到病因,开封相国寺的住持让爹把妹妹藏起来让世人忘记才能活下去。不过前些日子病情突然复发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网罗天下良药。”
“那你是因为你妹妹才迫不得已跟我在一起的?”韩师业心里一堵。
“韩师兄我——”黎心児捏着衣角,她自己也认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相识不过几天,如果韩师业当初在擂台胜出也就罢了,但是韩师业与苗洛齐下擂台,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黎心児自己很糊涂。但是水心玉能延缓妹妹的病,她真的很需要。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相见是缘,但能不能相伴谁都说不清。
韩师业和黎心児此刻正是如此,江湖儿女,有一个知心的人是毕生财富,可是真的有缘分吗?韩师业本身不也是为了一个黎心児所不知道的承诺才接近黎心児的嘛?黎心児又是为了治好妹妹黎心怜的病接近的韩师业,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着较多的外在因素,他们看不清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觉得对方都存在着一种很强的功利性。
汉江口的那双背影,明明已经有些靠近,此刻竟开始疏远。
黎心児内心对韩师业不反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义务,在她看来这事儿是两全其美的,自己找一个良人,妹妹的病情起码能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不过韩师业的心中更复杂了。那份承诺他不容有失,他也是江湖人,希望江湖没有纷争,他也是宋人,神威堡的风格让他有着浓浓的爱国情怀,所以自己与黎心児是否还是真心?如果当日摆擂台的不是黎心児而是其他天香门人,自己是一定会去帮忙,但是仍然会向她表露内心吗?韩师业也不清楚,或许为了承诺自己依然会向另一个天香弟子表示爱意,也许仅仅为了接近天香。
就这样,韩师业一句话让黎心児无法回答,气氛很是尴尬。
“黎师妹,我早年燕云游历的时候看到过一株草你还记得吗?”韩师业转开话题,不过称呼又变回了黎师妹。
“嗯,寒阳草,你说的是寒阳草。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黎心児对韩师业称呼改变的原因也心知肚明,自己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不会去强求一个男子来喜欢自己,也不会将自己倒贴上去,但是心中对韩师业的好感却是挥之不去的,只是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她多么希望韩师业这时候说一句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七八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燕云沙漠的风沙很大,具体的方位我不记得了,但是大概的位置还是记得住的。”韩师业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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