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2/2页)
他是很疼严雅的,从小更没舍得委屈严雅,这也让严雅养成了现在为所欲为的臭脾气。
严景渡抬手搂着严雅肩膀,然后又把严慕给拉过来,悉心教导道:“爸有让你们受过委屈吗?从小到大,还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所以你们得理解爸,也要相信爸。乖啊,都不许再闹了,爸有自己的理由,秦玄爸爸也会好好爱你们的,严雅你以前还说过想像别的同学一样有完整的家庭,忘了吗?”
严雅低着脑袋,沉默着没说话。
严景渡便搂着儿子朝秦玄所在的地方走去。
秦玄没躲没藏的,手插着兜注视着严景渡跟之前见过的两个熊孩子。
天色微暗,淡淡的光落在秦玄侧脸,剪出让人惊艳的美好弧度。
严慕跟严雅这会儿总算注意到秦玄,顷刻间两人都愣得停在了原地。
秦玄勾起唇角,朝严慕跟严雅笑得宽容大度。
严慕跟严雅彼此对视,极为默契地转身拔腿便想跑。
严景渡早有准备,就提防着他们会临阵脱逃,所以揽着两人的手暗中使着劲,没给严慕跟严雅逃跑的机会。
被迫走到秦玄面前,严慕跟严雅心虚地扭开头,没敢直视秦玄。
严景渡搂着孩子肩膀催促道:“愣着干吗,变哑巴了?快叫爹。”
严雅冷哼一声,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说话。
严慕在无比尴尬的沉默中坚持了两秒,然后声如蚊呐地喊道:“……爹。”
“嗯,”秦玄应着,又若有所指地道,“看在这声称呼的份上,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严雅听见严慕喊秦玄“爹”,猛地扭头怒瞪严慕,手从严景渡背后绕过去掐严慕胳膊,表情是一脸孤军作战的悲愤。
严慕被掐得痛了,却还是忍着没吱声,心想这事毕竟是他不太占理。
严景渡无奈地把严雅手给拽过来:“严雅,不准动手动脚的,你也太好强了,赶紧叫爹。”
严雅把头一扭:“不叫。”
“严雅!”
严雅用力捂着耳朵,强烈拒绝听他爸说的任何话,倔得跟头驴一样。
秦玄心情微妙,只是昨晚在别墅里,他就已经领教过严雅的脾气,现在倒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严景渡进退两难,这也是严雅,换成别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他逼成这样。
严雅委屈地捂紧耳朵,齿尖咬着下唇,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摇摇欲坠。
秦玄也没心情为难孩子,朝严景渡道:“算了,不叫就不叫吧,以后再说。”
严景渡头更疼了,严雅不情愿做的事,他还真拿人没办法。严慕跟严雅相差几分钟破壳,性情却截然不同,严慕还能跟他讲讲道理,严雅却想也别想,道理是没法说服他的。
只是严雅乖巧起来的时候,也的确非常招人喜欢。
严景渡开车回家,秦玄坐在副驾驶,严慕跟严雅坐在后座。严雅还在生严慕的气,跟严慕中间隔着长长的空位,更拒绝跟严慕说话。
严慕也无奈,心想他觉得这后爸也挺好的啊,严雅怎么偏偏不喜欢呢。
回到别墅,管家已经把菜送上桌了,因为秦玄也习惯吃中餐,所以晚饭便还是改为中餐,新增加了几种秦玄喜欢吃的菜式。
晚饭严雅跟严慕没再缺席,不过宽敞的一张桌子,严雅就非得坐在离三人都远远的位置,只低头默默地吃菜,也不搭理严景渡跟严慕,更别提是搭理秦玄了。
秦玄没在意,他知道自己跟严景渡的婚姻是作假的,连带着也没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孩子的父亲,心想着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跟严景渡解除婚姻了。
秦玄睡眠质量一贯差,晚上睡着后也很容易惊醒,这晚他迷迷糊糊地,便忽然听见卧室外面飘来若有若无的箫声。
秦玄掀被子坐起来,看见沙发床上空荡荡地没有严景渡的身影。秦玄沉默着想了想,又抓过外套披着走出卧室。
箫声是从外面的庭院里传过来的,声音轻柔悠长,在漆黑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箫瑟,秦玄对箫略有所懂,勉强听懂了此时箫声里透出来的无尽的思念之情。
秦玄顺着箫声飘来的方向,一路走进庭院。庭院很幽静,远远地看不见尽头。从石头铺就的道路朝前走,秦玄便在茂盛藤蔓笼罩着的长廊里,发现了随性恣意坐在栏杆上的严景渡。
严景渡坐的栏杆较宽,他背抵着撑起长廊的粗壮梁柱,左腿屈起,右腿随意地晃荡着。严景渡穿着薄薄的衬衫,背脊将衬衫绷出清晰的弧度,风迎面吹过来,透着箫瑟刺骨的冷,唯独他偏给人一种精悍强壮无法撼动的感觉。
秦玄之前听见的箫声便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严景渡双手持箫,指法娴熟。走得近了,秦玄便也看清了长箫,长箫为深木色,极有质感,尾端坠着红穗子。严景渡淡然自若,神色透着随性的云淡风轻,箫声低沉圆润,徐徐汇入空气,彷如清风拂面。
秦玄不由自主地缓缓停下脚步。
严景渡沉浸在箫声中,没有抬头看向秦玄。
秦玄听着箫声,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微微阖眼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
直到这犹如天籁之音的一曲终了,严景渡才抬起头看向秦玄。
夜凉如水,弦月被淡淡的薄纱笼罩着,似水月光下,长身玉立的秦玄美得足以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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