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世间之黑暗

“冤家？此话怎讲。”海瑞对于陈光的话十分好奇，“这鬼物之间难道与我们人族一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光摇头否认道：“不是的，鬼物之间的关系十分简单，那就是弱肉强食。但是当年在这座大牢内肆虐的一对厉鬼却并非这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关系？”

陈光叹息一声，十分懊恼的说道：“在这座大牢内的厉鬼有两个，一个就是刚才你听到的说话的那位，那是一个红衣女厉鬼；还有一位则是一个隐藏在暗中的狰狞男厉鬼。当年的我利用我所自创的阵法‘铜尺镜天牢’已经击败了那个红衣厉鬼，但却因没有觉察到另一个厉鬼的存在，在最后关头遭了那狰狞男厉鬼的道，被他一爪掏去了心肺。而且据我所知，那两个厉鬼生前本就是这京郊附近的百姓，红衣女厉鬼是与丈夫种地为生的菜农名作‘张氏’，狰狞男厉鬼则是一个屠户名为‘李老三’。那屠户李老三垂涎张氏多年，一日张氏的男人外出，屠户李老三便趁机玷污了张氏，并且残忍的将其杀害！”

海瑞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那按照你的说法，那红衣女厉鬼张氏应该无比愤恨屠户李老三才是，怎么这二人现在又纠缠到一起了？难不成这是鬼物的天性？”

陈光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的。那张氏自然是怨恨屠户李老三，因此张氏死后阴魂不散化为一鬼物纠缠屠户想要报仇雪恨。可是，让张氏也没想到的是那李老三竟然也是一心狠手辣之人。他觉察到有鬼物纠缠他，便惊觉这鬼物是张氏所化，于是，他在张氏又一次骚扰他时竟然挥刀自杀！”

“那屠户李老三竟然这么狠？单凭一丝直觉便抛弃了自己性命？”海瑞为官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如此心狠手辣之徒。

“是啊，屠户李老三死后同样化为鬼物，并且他比起张氏所化鬼物要强大的多。于是，李老三利用鬼法将张氏炼化为自己的‘伥鬼’供自己驱使。”陈光摇着头继续说道：“后来，这两大鬼物便纠结在一起利用鬼法害人，没过多久便化身厉鬼，并且将目标对准了这座关满了穷凶极恶之徒的天牢！”

海瑞有些不解：“陈光，对于你们道门之事我也不懂，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何那两个厉鬼会将目标对准这座满是恶人的天牢呢？”

陈光深吸一口气对海瑞解释道：“海瑞兄你有所不知，鬼物这种存在是以邪念阴气为食的，他们所吸食的阴气越发的邪恶纯粹，他们的鬼力进步便越发的磅礴。那屠户虽然利用张氏化作了厉鬼，但他却想将这座大牢内的穷凶极恶之徒的邪恶全部吸食，从而达到更深层次。”

“更深的层次？是什么？难道人们常说的恶鬼中的厉鬼还不是鬼物的极端？”

陈光摇摇头道：“远远不是，在普通的游魂之上还有‘厉鬼’，厉鬼之上有‘鬼罗刹’，鬼罗刹之上还有‘鬼王’等，而那屠户李老三和张氏的目标便是更进一步达到‘鬼罗刹’层次！”

海瑞闻言，瞬间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于是在十年前，这座大牢便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之事，再之后便是那刑部刘尚找到了你。”

“对。”陈光微微点头，“当年刘尚找到我时，这座大牢内的情形已经十分恐怖了。在厉鬼张氏的折磨之下，所有犯人的心神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于是，在我来到大牢之后，我便利用‘静心咒’让那些饱受折磨的犯人们休息了片刻，再之后，我便在你我所在的这个大牢与那张氏展开了一场大战！”

说到这，陈光摇头叹息：“可惜啊，当年我道法齐出，甚至连我最强的阵法‘铜尺镜天牢’都用了出来。可惜啊，我的道法毕竟不是擅长斩鬼除魔的道法，我历经千辛万苦击败了红衣厉鬼张氏，却没有发觉屠户李老三的存在，就在我大意的瞬间，李老三从背后偷袭而出一爪掏出我的心肺。可惜啊，我陈光如履薄冰的斩鬼除魔数十载，却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陈光一句话一个‘可惜’，由此可见他心中的不忿与懊悔，可旧事已过木已成舟，纵使他再过‘可惜’，也终究是无济于事。海瑞闻言轻声安慰着陈光：“陈光兄，事已过去就不要再带那么多的情绪了，毕竟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不是么？”

陈光默默的点头：“是啊，时间不会倒流，木已成舟谁都无法。不过我陈光也想的清楚，那场战斗的结果虽然是因我的大意而至，但归根结底却是我的术法问题。不，可以说是现存的术法道门术法问题！”

海瑞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陈光略加思索说道：“海瑞兄你应该也知道，现存的道门流派多以寻求‘长生’而存在，至于斩鬼除魔之术却是少之又少。我陈光一辈子钻研道术，却也只能习得‘符篆’、‘阵法’二术！这也是现存道门之中的最为强大的斩鬼之术了。可在我与那红衣厉鬼交战过程中我发现，‘符篆’、‘阵法’二术太过拖沓，凡是大型的‘符篆’、‘阵法’则需要时间来引导，小型术法虽快却无威力，对付一般的游魂尚可，可一旦碰到真正强大的厉鬼之流，术法的弊端便显露无疑。”

海瑞默默的点头：“这倒也是，我虽然不习道术却也有所耳闻，就连我们的皇帝陛下也是追求‘长生’罢了。”

“是啊，术法的弊端乃是根本所在，所以我想就算我此次没有死在这两个厉鬼的手中，也会在别的地方死在别的厉鬼手中。”

“那可有解决之法？”海瑞为官出身，他对于所有问题的存在都会寻求一个解决之法。

陈光闻言却是摇摇头道：“几乎不可能，除非......”

陈光话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

海瑞皱眉追问道：“除非什么？”

陈光透过大牢顶部的天窗看了一眼外面黄昏，沮丧道：“除非神州道门之中重新出现一个门派，一个专门斩鬼除魔的门派！但出现这样一个门派所需要的时间和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近乎不可能！”

“这是为何？”

“因为现存的道门之中根本没有真正的斩鬼之术，所以说，所有的斩鬼之术必须重新被创出！而创造道术的难度，却几乎不亚于重新创造一个道门。若非有着前人无尽的积累，短暂时间之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海瑞闻言叹息：“是啊，照你这么说，这事确实是不可能了。除非，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帮助才可能吧？”

“是啊，也不知得再过多少辈，多少代，又有多少人被害才会衍生出真正的斩鬼之术啊。”陈光摇头叹息，“而且，据我多年漂泊神州的直觉，我发现我们神州很有可能有着一场大劫降临！”

“大劫降临？”海瑞一惊，“你可知是什么？”

陈光无奈的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不过是我的一番直觉罢了，不过我总觉得，当那一场大劫来临之时，若是我们的神州道门依然如此，这个世界便危险了......”

“这么可怕？”

“是啊，虽说现在的道门之中追求‘长生’者福寿绵延，但我总觉得在这些‘长生者’的背后有着莫大的威胁，似乎，那玩意儿已经威胁到了天道！”

海瑞将陈光的话放在了心里，但他转头却叹了口气道：“可惜啊，你我阴阳两隔，无论是你和我，再得知此事之后竟然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这个世界的危险竟然是我们两个已死和濒死之人得知的。”

“哈哈哈，是啊，尘世间的事最荒谬之处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