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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彻底撕破脸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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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娘的速度很快, 何月茗回到村里的时候,已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做好了晚饭, 可没人乐意在家坐着吃,都捧着各自的饭碗,守在田家门口,边吃边看热闹。

何月茗清楚看见村民们脸上的兴奋之色,他们连平日里最看重的粮食都顾不上往嘴里拨, 激动地交头接耳,对田家发生的事指指点点。

他只是上前两步,就听一位嗓门最大的婶子说:

“真没想到, 田家小姑娘眼光那么高, 不管谁家上门说亲,她都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却没成想,早就是郭二流子的人啦?”

“可不是,郭二流子算是拣着了,人都被流放了, 还白捡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媳妇,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大娘二号坏笑着说:“这敢情好,哪怕他在外头撑不住累死了, 家里还留了点香火。也难怪郭老太婆这么着急要抢人回去。”

“你们来得晚, 没听着最精彩的地方!”婶子三号眉飞色舞地说完这句话, 满意地看见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也让她毫不犹豫地将知道的事用最兴奋的语速表达了出来:

“郭大娘来的时候, 田娥正在喝药, 就是用来流掉这个的。”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郭大娘一看,那还得了?直接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把那碗药给打翻了,抓着田娥,让她直接跟自己回去,以后留在老郭家,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想要什么好东西她都给买!”

“田娥哪里愿意啊,郭二流子人都被流放了,她一过门就得守寡。她就咬死了不知道郭大娘在说什么,说自己只是这些天被她整怕了,肚子不舒服才喝药的。”

“郭大娘这才把事情都抖落出来,原来田娥早些年就跟郭二流子好上了,郭大娘这个做娘的,也早就知道了,还想着来提亲。是田娥自己不愿意,说郭二流子钱是挣到了,可到底没个本分体面的差事,说出去不好听。”

吃瓜群众们听到这里,很给面子地捂嘴惊呼,眼里既有震惊,又有一丝幸灾乐祸。

好家伙,一边舍不得郭二流子的钱,跟他好,一边又嫌弃人家是个二流子,配不上她。

“草垛子里吃杂粮长大的鸡,还拿自己当凤凰了?”

“这心气够高啊,没钱不行,有钱也不行,怎么着,还得有权有势有身份?可那样的人,凭啥看上她啊?”

“就是,人长得也不怎么行,听说在家时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这么些年,跟她娘一个死样,就知道欺负她那老实的爹。田大爷也是可怜,年近甲的人了,好不容易拉扯大几个孝顺孩子,本以为能好好在家养着,等儿子几个伺候就好,偏偏撞上这对眼高手低的母女,逼着他每天天不亮就挑起家伙什,去镇上走街串巷卖烧饼。可怜哟!”

大人们说得热火朝天,压根忘了在场还有许多,是一并来凑热闹的孩子。

孩子们听得云里雾里,不懂这田家姐姐究竟做了什么,却从大人们的肢体语言和表情中领悟到一件事:

田家丢人了,成笑话了。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破鞋”,当下便有孩子王拍着手嚷嚷开来:“田家破鞋!田家破鞋!”

何月茗若有所思地往家走去,他也似懂非懂,

这般说来,田娥肚子里的不是虫子,而是个孩子?还是郭二流子的孩子?

所以郭老太婆才会如此高兴。

在家中,母亲对他和姐姐都是一样的好,而父亲,也是一视同仁地忽视他俩;不过,他还是从邻里口中知道,男娃对于传宗接代的重要性。一个女人怀孕后,在家中总是比往日更受重视些的,他也总能看见一些平时在家中唯唯诺诺,一朝怀孕,尾巴就翘到天上去的婶子。

只是未婚生子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对此非常唾弃,认定这是丑事,干出这种事来的人家,连带与他们沾亲带故的,都会被人瞧不起。

不过郭老太婆又与她们不同,毕竟郭二流子本就声名狼藉,眼下又被流放,天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若还能留有一丝血脉在,她是极高兴的。

可想而知,她眼下对怀孕的田娥更是势在必得。

田娥将来的日子注定鸡飞狗跳,再也无暇对付自家了。

想明白这点,何月茗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缓步归家。

只是没走两步,便遇上躲在角落,远远眺望田家方向的何越海。

他与其见礼:“夫子。”

何越海的脸色很复杂,他从中能看出一丝愤怒与担忧来,见到他后,何越海沉着脸道:

“你不是去镇上给你姐姐抓药了?怎还在此?”

何月茗老神在在地从袋里掏出一包药:“镇上的药没有了,学生只好去了县城。”

包里的草药味顺着风,飘进了何越海的鼻尖,得知学生没有撒谎,他的脸色舒缓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回去吧,有些热闹,不是你个孩子该看的,何况你还是读人。”

“是,学生受教。”何月茗无不顺从地说。

低着头离开后,他走了十来步,又若有所感地回头,却见嘴上说读人不好凑这种热闹的何越海依旧停在原地,高高地仰起脖子,一个劲地朝田家张望。

他心里有些奇怪,也有些轻视,越来越觉得这个夫子十分表里不一。

可到底顾念其夫子的身份,便没有说什么,暗自摇了摇头,离开了。

田家眼下正混乱着,家中许多摆设家具都叫田娥反抗郭大娘时砸光了,屋里一片狼藉,屋外是里三圈外三圈看热闹的乡亲。田大娘坐在唯一完好的矮凳上,摸着眼泪,哭得十分心酸;田大爷则蹲在墙角,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

“我可怜的闺女哦,现在可怎么办才好!”田大娘说。

田娥呆坐着榻上,愁烦地皱着眉。

那郭老太婆走前盛气凌人的话萦绕在脑海:

“明日,我便来接你回家,拜堂成亲什么的就省了,等景东回来再办。你先跟我回去养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自亏待不了你。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又或者被我发现,你伤害了我的金孙,你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想清楚了,眼下你没嫁人就大着肚子的事,大家伙可都知道了,不会再有什么好人家来提亲。现在跟我走,你还有好日子过,我家里那些东西,将来都能是你和你孩子的。”

素手紧紧抓着被褥,尖尖长长还涂了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布料缝隙之中,田娥不甘又怨恨地说:“能怎么办,嫁呗!”

如今也是非嫁郭家不可了,毕竟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确如死老太婆所说,便是不要这个孩子,也再找不到好人家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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