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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回家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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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是过来人了,人生路她快走到尽头了,金玉良言她说不出,只能尝试劝着。

好在许连琅也是个听劝的人,当即表示晌午之后就回耸云阁。

她闷着头,又喝了一口白粥,白粥香甜,暖了她微微抽搐的胃。

唇舌浸润在香甜可口的味道中,她脑子里的念头电光火石的一闪,“哐当”一下将碗放下,抹了抹嘴巴,道:“不等晌午了,我现在就回去。”

张嬷嬷叫不住她,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

七殿下无虞,她的昭儿才有的依靠啊。

她双手合十,默默向上天祷告。

许连琅是跑回去的,长阶在她飞速交叉的脚步下越来越少,直到耸云阁里的哭啼声传进她的耳朵里。

有人牵马站立,半弯着腰与容嫔交谈,容嫔被婢女搀扶着,哭的直不起腰。

容嫔拿着帕子拭泪,余光撇到了许连琅,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整张脸慢慢涨得通红,“本宫去不行吗?本宫是他的娘亲。”

马儿的长尾摇晃起,许连琅突然就止住了步子,听得来人道:“娘娘,殿下的意思是,他想见许连琅许姑娘,您莫要为难小的。”

容嫔觉得荒唐,“她只是个奴婢啊。”

侍从只得再重复,“但殿下只想见她。”

目光都望了过来,许连琅在这齐刷刷的目光中不知所措,心中的疑虑渐渐转向恐惧,甚至想要逃避起侍卫的话。

“许姑娘,殿下受了重伤,需要人照料。”……

木兰围射刺客一事牵扯颇广,口供不一,事件发酵,牵扯储君,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早就按捺不住。

皇帝被扰得烦不胜烦,朝堂众臣多次催促他回朝,皇帝不是不愿意,只是看着帐中儿子那副苍白恹恹的模样,心中一再度量他是否经得住马车劳顿。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趁着此事将路介明带回皇宫,有着刺客一事打头,谁都不能说不。

但眼下看起来,路介明是受不住的。

太医会诊下来,只说怕是颠簸之下,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又开裂。

皇帝心中难免觉得纳闷,“都说了不过是箭伤而已,怎么迟迟不见好转?”

御医细细解释道:“虽然是箭伤,但当时拔箭的时候,伤口撕裂,再加上七殿下心中郁积成疾,自然是久久不见好。”

当夜,皇帝便屏蔽了众位伺候的宫人,端着一碗汤药,来到了路介明床前。

他君威在身,哪怕是面对一直愧疚的儿子也放不下面子,一言一语间,汤勺一勺接一勺的送进儿子嘴里。

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路介明从皇帝手中接过汤药,将汤勺取了出来,皱着眉头将药喝尽,舌尖还带着苦气的时候,他就先将事情挑明了。

父皇是君主,总要给点台阶下。

耸云阁是皇帝心中的雷区,路介明言语之中未涉及自己的母妃,俩个人都默契的避开了耸云阁发生过的一切。

这许多年,父不慈子不孝,当年路介明亲手将他推进淤泥池,他们隔着薄雾遥遥相望,今朝他替他挨了这一箭,算是两清。

都说父子之间,哪能分的那么清呢,但他们之间就是这样,该分得清清的。

“张太傅待儿臣很好,总是提及父皇年幼时的事。”路介明垂着眼,率先抛出了话引子,太医刚刚换过药,他还没有穿好衣服,裹着厚重纱布的肌肤青青紫紫一大片。

不光是箭伤,别的地方也在搏斗中受了伤。

“张太傅将你教的很好。”

皇帝看着儿子初成的宽阔肩膀,也有了欣慰之感,虽然不是在他膝下长大,但这么多年从太傅信的字眼中也可以窥见儿子的成长。

从没有一个皇子能叫他关注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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