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夜闯快剑门（四）

嘭！在第三次震响中，石门终于开始龟裂。银发老人脸色立即大变，急忙挥手将蹲在远处的象兽招来，如今他只能寄希望凭着象兽强大的力量于配合自己和对方周旋，期待拖到援助的到来。

轰！在第四次震响中，石门‘轰’的一声终于不堪重击碎裂，碎石顿时四溢飞溅，一道如烟般身影从中飞出，一闪即逝；凛天立在老人身前百丈上空；脸上冷漠似水，漠然如冰，白色衣袂哗啦啦的随风舞动，肘部大块的血迹虽然早已经风干了，但几道可怕的爪痕却镶在其中深能见骨。

他随手拂了拂发须上的碎屑，淡然地用毫无波动的声音说道：“刚才便是你吧！没想到我在阴沟里翻船，竟被你骗了，告诉我他们都是去了哪儿，或许可以饶你性命。”

声音很平静，似乎并不为刚才被计所困而恼怒，不过在这种平静下，任谁也可想象到是无限杀机。

如果不是刚在见到了对方恐怖的实力，老人一定会为对方的傲慢自大而愤怒，不过现在他可不会如此想。

“凛天，是吧，呵呵呵，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见到故人之后，想当年你的爷爷凛啸云也算是一代豪雄，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当上的魔门掌教，如今他有你这样的后代，也可是不枉一生啊。”老人站在象兽身侧，望着凛天如拉家常般说道。“你爷爷族人的覆灭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而今你想撼我快剑门，你知道你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吗？是与整个内修武界为敌！是在步你爷爷的后尘！快停手吧……”老人平静的声音犹如长辈在安抚后辈般充满着善意，白蒙的星光照耀在他身上，更显得无比的神圣与慈善。

“停手？哈哈哈，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啊！你不会告诉我，要我放弃血海深仇，任随它而去吧！”

“你能这样做是最好不过，你要知道你现在在步一条不归路。”

“喔！不归路，是不是惹下了你们这些所谓正派就是不归路？如果是这样，我便告诉你吧……”凛天眼光一闪，散着噬人的光泽，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屠……尽……正……派。”

听这么一说，老人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这个疯子，你最好离开快剑门，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变得好快啊！”凛天嘴角翘起，冷笑着，旋即眼露杀气，森冷地说道：“你还未告诉我他们在哪儿，你不告诉我，就真以为我找不到他们了！我想他们还未走远吧。嘿嘿，如此看来，只用先屠了你，然后去一个一个的截杀。”

老人身躯一震，脸上风云骤变，原来对方都知道，如果让这个疯子追到剑宗他们，他们就危险了，不行，我得尽力拖延一会，心里打定注意，刚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如大山压顶，俯冲而下，其势威不可挡……

对于对方的心思，凛天怎能不知，如今一切亦不需要多言，只需以最短的时间斩了对方，毕竟一晚上的时间留该自己不会很多。几十米的距离，凭着凛天的速度转瞬及至，老只得迅速拽出随身佩剑，冀望在对方来临之际将对方斩退；三尺银剑银光流溢，只见他双目精光四射，气质大变，同时口中大喝：“凌空斩！”

话毕，一道刺目光华化作一条长长的匹练凌空斩去。凛天双目湛然，杀气凛然，气势如虹，速度不降反升，迅速加速飞驰而来，同时一波无形的‘势’散发而出。眨眼的时间，光华剑芒与‘势’形成的场力相接，嗤！刹那，光华集成的剑气减弱不少，而余劲则继续向凛天面门而来。

凛天不惊不慌单手随之一抖，一股涡旋的真气凭空显露手中，正是旋空掌内充裕的真气形成的一股类似气旋的涡旋，他将之名为‘旋空裂’；只见其随之一挥，强烈的余劲撞击在这股旋流中，大部分折射一旁，其余的余劲力则融于蜗旋真气中，消弭于无形。

老人大骇，本想借着对方一挫的时间发出另一道更强劲的剑招，没想到对方勇猛狡诈之极，根本不上当。

由于速度太怪，老头根本无法来得及发出第二招，眼看对方如山般冲来，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昂吼响起，旁边的象兽举着如山般的腿掌风驰电掣地向凛天侧身砸来。

凛天冷哼一声！眼露厉色，对于象兽有可能的攻击方向，他早就有算计，只见其再次散发出‘势’，同时利用象兽停滞的瞬间，威力强大的旋空掌赫然出手，向象兽的大脑拍去，希望利用对方停滞的瞬间，将对方击毙，这招他百试不厌。左手挥出的同时，右手则继续以掌代剑举头向银白老头斩去。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无法思考，几息之间完成。

咔嚓！

铿锵！

先后两道骨折与金属的声音响起。昂！象兽突然变得疯狂，继而到处乱转乱奔，不消片刻，倒在了远处的空地上，不动不响；而老头则是连退几十步，口吐鲜血；原来银白老头在凛天攻击到来之际双手握剑硬挡住了凛天的攻势，好在凛天先前右手受伤，只能发挥五成的功力，不然结果还是难于预料。

在攻势停滞下来之后，凛天根本就不给对方踹息的机会，身形一转，又迅速加速攻来；老头哭笑不得，他完全不能适应对方的攻势，没办法，现在还不是思考的时候，只见他曲膝一弓，嗖的一声，‘跃’上了高空。

嘢！凛天停下身子，心里疑惑了，对方最高也就处于武皇巅峰，即使这样，也无法浮在空中，而对方却偏偏就悬在空中。

在这疑惑的时间。

一股庞大的气势似如泄甲之水从天而来，凛天心生京兆，他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时，场中变了，只见银白老头身上光芒越来越盛，到最后犹如夜空中光芒映照的太阳，璀璨夺目。

凛天脸色大变，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但对未知的事，他本能的觉的应该抹去；双腿一弓，嗖的一声，他急速向上空飞去，他要把未知扼杀的摇篮里。

“擎天（剑）！”一道雷霆响声响起，一道极目光华似自遥远的天际划空而来，天空瞬时光如白昼。

凛天暗道不好，时间根本来不及，对方便发出了攻势，在这划破天际而来的耀目光华中，凛天感受犀利的锋芒靠近，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强而不发的招式；心底之中隐隐不安，不过，能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打一场，未曾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心念电转之余，凛天眼如闪电，如狍似虎，双手展开，一手一股漩涡力以肉眼难瞧的速度急遽胀大，随后交融一起，同时无形的“势”形成的场力绽开，整个动作一瞬之间完成，此时，光华也正好射来，撞击在无形势场上，双方没有发生任何意想中的轰响，光华继续以不弱之前的速度而来，凛天暗道‘不好’，“势”似乎无法真正形成任何有效的阻挡，闪念间，光华形成的练芒终于与涡旋真气流‘旋空裂’撞在了一起。

轰！比之耀目千百倍的光芒一瞬即散，待光芒散尽，一柄银光流溢的宝剑插在凛天的左肋间，鲜血正从那汩汩的流出。

“不错嘛！力量聚而不散，一发而动全部，这一式已不下于任何一位武帝的一击，如果不是我的功法特殊，我想我亦无法幸免，还有吗？我想凭此一击还无法真正取得我的性命。”凛天眼中星光四射，嘴角兀自地流着血液，身上一大块被血染红了，可他似乎不在意，浅笑的说道。但是他心里明白，不是旋空裂微微改移了银剑的方向，恐怕他胸口就会有一个大大的窟窿，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招无以伦比，他尽全身的功力也只是微微改变了这招的方向，按平时，角度的大小完全可以由他控制……

老人不知是否力尽，无法悬空，伏在凛天身前百丈之外兀自地揣着气，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出。

“没想到武帝如此可怕，连聚集自然的能量也无法战胜，到底是我能量不行，还是这招根本就存在瑕疵？”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完全忘了对方的存在。

凛天拔出肋间的利剑，鲜血顿时汩汩流出，好在灭魔金身第二层心法修气乃敛气大法，只要不受到致命的伤害，体内精气便不会流失；止了止血，凛天一步一移地道：“斩你的头还真难啊！不过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在等强助的到来……嘿嘿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即刻去截杀那些逃遁的人吗？你知道我想离去，你是无法拦住我的……告所你……”他诡异的笑了笑，“杀弱者随时都可以，而强者不是随时可以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