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睡前故事 (第2/2页)
连聿木木地盯着她看,又听她唤了一声自己说名字后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好。”
这花冠是请山上的花妖教的,何所求手笨得很,学了半天只得了这一个尚且能入眼的,为了显得更好看,她来回摆弄连聿的头发,随后发觉并无差别就放弃了。
山中岁月悠长,封斓最怕寂寞,闲时下山体味人间四时烟火,许凭芳总取笑她并非为了所谓烟火,而是人间炊火。
可谁人说炊烟不是烟呢,趁着许凭芳即将出关,封斓带着两个自从来了衡天宗之后再离开过宗门的小孩儿下山玩了一趟。
何所求果真是小孩儿心性,见什么都好奇,封斓耐心一回,带着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将不曾见过的见识了、不曾吃过的吃了,最终回山时依旧恋恋不舍。
按照原定计划,三人回山之后再过一个多月,许凭芳出关,那时就算他知晓了也只会不轻不重地说两句。
谁知他竟提前出关了,将高高兴兴回来的三人堵在半山腰的小茅屋门前。
此时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封斓带着两个小孩儿步步靠近,舔着笑脸:“凭芳,你怎么出来了?”
许凭芳打量着穿着各异的三人,挥掌又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换成衡天宗的近天碧一色:“宗主有事找,你们一个都不在山上。”
“所以宗主把你从洞里挖出来了?”
许凭芳斜睨:“我旧伤已经痊愈,随意出来了,现如今正要往绝凌峰上议事,一道去吧。”
封斓本能想要推拒,却又听闻事关连聿、何所求,便跟着过去了。
到了绝凌峰大殿,左右一看,除却长年不在宗门的靖遐之外,宗主以及三位长老一个不差,不仅如此还带着仙门大选那年选拔出来的共九名弟子。
见人到齐后,止水说出今日聚集众人的目的:“再过三月,宗门内会举办一场比试。”
当年,封斓说服肖立将何所求送到衡天宗后,衡天宗依诺派专门的修士前往灵绛峰以交往之名行指导之实,按灵绛峰形式做派探寻出适合的法子助其进益。
又因因两派都没有拘束门下弟子婚姻的规定,近十年间,两派在姻亲关系之下也更加密切。
肖立派人递来信,言辞之间尽是两派之间虽为友帮却更当互相长进才是。
“他这样无非是想试探我们有没有对其倾囊相授罢了。”洹璋如是说。
止水心中也明了,当年封斓巧舌之下她深觉此举大义,贸然答应,不过事后也不觉后悔,修仙界无论出身都殊途同归,追求的都是飞升而已,若千年之间再无人飞升,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如此,在管理门派以及基础修炼之法上可谓悉数倾授。
“要比试,定然是我们衡天宗尽地主之谊才好,如此胜或不胜,灵绛峰那里都不太好说话,既然如此,不如此次比试邀请仙门百家,也可趁此见识见识近些年宗门中新晋弟子在仙门之中何等水平。”紫霄如是说。
洹璋一眼识破他的意图:“你不是相看弟子们修行如何,而是想要作壁上观、凑热闹而已。”
紫霄笑眯眯的,问止水意下如何。
止水思索过后觉得此意甚好,便给仙门百家下了帖子,邀请他们三月之后齐聚衡天宗。
前几年仙门大选无人不知,也各自在那时挑选了不少资质上乘、根骨奇佳、灵根纯粹的好苗子,为彰显本门派的秘法更为卓绝,各门各派少不得派出当年的人出来一较高下。
今日,止水便是召集这些人让他们勤加修炼,未免在三月之后的试炼上丢衡天宗的颜面。
说这话时,洹璋的眼神直在何所求身上打转,又瞥到一边的封斓身上。
封斓将头坠得低低的,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咬牙小声地对何所求道:“千万别抬头,千万别抬头。”
止水将几位长老商议过后的结果告知众人:“此次不仅是新晋弟子间的较量,更为修仙界的互相进步,所以并未设定境界限制,按道理来说无论内、外门皆可报名,诸位长老名下的弟子们无论意愿如何都必须参加,望诸位周知。”
“在此期间,诸位不得使用各种效用的灵药,洹璋长老以及执法堂会监督并随时检验诸位,一旦违背,必有重罚。”
特意与连聿、何所求等九人嘱咐过之后,洹璋便将这个消息传遍衡天宗。
众人从大殿中出来,封斓便开始思考如何能够不参加此次试炼:“我是装头疼还是装肚子疼呢?不行,这些上学时候用的把戏在这里面不管用,一下子便能治好了,摔断手臂就不能掐诀、施法了,好主意,不行啊,太疼了,也是一下就能治好的病,那么疼也就一下子,不划算。唉,凭芳,你那旧伤怎么搞的,我也受个需要闭关三四年的伤试试。要不,找个快要破境的人扛个雷,烧糊了总不能叫我上场了吧?”
许凭芳真想捂住她的嘴:“至少等无名山上再说,行不行?”
封斓一抬头,发现前面走得好好的几位师兄师姐纷纷回头看自己,都是一脸无奈与裨益,她当即想从楼梯上滚下去栽赃这些人:“不就是怕打不过你们才装病的。”
此话一出,原本只是裨益的众人愈加气愤,同时进山门的人唯有她封斓修行最快,即便是早些年进门被宗主夸赞聪颖的许凭芳也不如她,这话实在招恨。
何所求拉着连聿躲得远远的:“离师姐远些,免得师兄师姐们揍她的时候殃及到我们。”
连聿被扯得有些趔趄,站稳之后不太自在地挣扎着逃脱开何所求的手臂。
“何师姐,听闻此次可以越级挑战,你是否感兴趣?”当年同时进衡天宗的某一人问道。
何所求循声望去,原是拜在洹璋门下的石斐,当即回答:“我自然不会,不同境界之间根本无法比试,即便是筑基后期与结丹前期也是千差万别的,谁想单纯挨打?”
石斐身边一个面色冷峻的女子瞥过来,嘴唇微抿,面色不霁地快步走了。
何所求莫名其妙被瞪一眼,有些奇怪:“赵漫师姐这是何故?”
“何师姐,赵师姐已经打算好了,势必要再同你比一场,你啊就静候佳期吧,”石斐即便在洹璋门下却不掩好事本性,“赵师姐修为不如你,可破境在即,你俩三个月之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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